盖县县令,名叫王彭,表字伯基。
其人年三十有五,也是孝廉出身,老家乃是常山国。
这次往来盖县任上,正巧是两年之期。
而整个盖县,于之治理下,也算得上是和谐,至少对比几年前,少了作奸犯科之事。
当刘祈被引入时,发现厅舍内,已经在各处小桉,做了不少人。
最上首一人,广额阔面,正同旁人说着什么,那之前见过面的掾吏王安,则是居于下首。
“此人当是盖县县令了!”
刘祈心道,不需吏员引导,他主动来到拐角的小桉坐下。
实则在昨日时,马傅单独见于他,有写过一封交给王彭的亲笔信,多是请王彭多多照拂,他及杜乡之众。但时下,显然不是拿出之时。
而王彭正在与人交谈,说不定商议要事,要见礼,亦需等之停下来。
在做事方面,刘祈自有不属于年纪之成熟。
他趁此机会,好生打量起了周围,那些与他一般等候之人,多具威严、孔武之态,若无意外,只怕是各乡地,同他一般带领乡勇来往县城的领头之人。
有人注意到他之眼神,转头往来,刘祈报之以笑。
实际上,刘祈轻步踏入厅舍时,高坐上首桉几的王彭,就已经察觉到。
相比于这厅舍内坐着的所有人,刘祈太年轻了。
“今日一早,忠朴便有信送来,言之清水亭之所,他推举一少年,继任亭长,且由之领杜乡之部,内中夸赞不少。
可是很少见忠朴如此……”
王彭一边同县尉徐进讨论事务,心中一面想到。
观刘祈能耐得住寂寞,很是知礼于下就坐,他默默点头。
这边讨论结束,刘祈才走来见礼,毕竟方才那县吏可是说了,县令有召于他!
若不主动见礼,便是失礼!
“刘祈见过县君!”
刘祈往来路上,实已向方真认真请教了行礼方面事宜。
原身记忆中,并不算深刻,左右于清水亭这等小地方,礼不可废,但没那么规矩周密。
可到了外面,郡县之所,一礼一行,更需遵守礼之规则。
这么适应之后,于今下,刘祈动作,已能做到规矩。
“不错!成之,我且给你,还有诸君介绍一下,此间清水亭亭长刘祈,正是马公所举!”
刘祈旁人不知,但是泰山郡名士马傅,闻之者众多。
马傅品性又是人皆周知,故刘祈往前方一站,众人便高看了几眼。
于王彭有意介绍下,刘祈对县寺一应官吏,连带着厅舍内的几名其他乡地游缴之众,有了大体了解。
幸则他那日醒来后,许是两世灵魂加持,记忆好上不少,虽说完全做不到过目不忘,但遇人遇事,也能做的铭记脑海。
注意到庭厅舍内,位子上之人来的差不多,县令王彭率众有意讨论正事,刘祈很识趣地回到刚才座位坐下,没有因王彭之言语,而坐在前方桉几,可谓进退有度。
“受朝廷所召,此番我泰山郡当集结乡勇,由各县寺独自负责,经郡府安排,开往战场,讨伐黄巾。
诸位当知,此不仅是上官命令,更是诸位率众,建功立业之机!”
县尉徐进,表面看上去,乃是个粗莽大汉,但说起话来,文绉绉地,一如儒生。
刘祈不由得感叹,华夏数千年历史,便如今汉时,文武不分家。
儒生以为大丈夫,上马可安邦定国,下马可治世。
他刘祈虽说见识超前,于为人处世方面,有个人之道,但正如吴勐等人曾所忧虑那般,身体武力到底差些。
这次真要率众开赴战场,正好磨砺一二。
且于此乱世中,光动脑子不行,趁着长身体时,可得勤加练习一些自保及杀敌之技。
厅舍中,徐进代表县寺,话一落,即见下首桉,有人站起,一礼道:“如县尉所言,此事既然是朝廷所召,我等自是责无旁贷。
敢请教县君,县尉,还有诸君,不知对我等具体是个如何安排?”
开口问询者,刘祈记得清楚,方才王彭介绍时,乃为常乡之游缴,其人姓名王曾,年有三旬,观之两手有犟子,当是个善用刀剑之人。
王彭与徐进这一对县寺搭档,浅一对视,换作名威更重的王彭,将县寺所议结果,道于众人听。
“郡府之令,我盖县所召之人,当于郡中同步,可有三处去向。
分别是支援南阳战场,再有开赴广宗,另即往仓亭。
是故,我同徐君等人相商,便以抽签,来决定诸位所领之部,在一同汇聚郡治后,各随军开赴何处。”
王彭素是公正之辈,郡县有闻。
故无人提出反对。
却是刘祈在听闻这三地后,脑中回想起了黄巾之乱时,局面走向。
先以论南阳,时下当时朱儁领军在战,要不了数月,南阳周边黄巾军,就会被之剿灭一空,后得以班师回朝。
至于广宗,而今仍是黄巾军的大本营,即将身死的张角正是于此。且本该是卢植领中郎将而战,可以左丰谗言,换做了董卓上场。
仓亭之所,领军之将,则是皇甫嵩,后战事蔓延至曲阳等地,张宝战死,九江等地黄巾军亦不成气候。
而今,朝中为董卓、皇甫嵩等人,向近处各地征召人马,显然是想补齐人手,来备即将到来的覆灭之战。
战争之最终走向,毫无疑问是朝廷会取得胜利。
他刘祈率众参与,说不定还能得到战功。但是,也要有命,在对战黄巾军中,活下来。
郡府没有让盖县乡勇,分一路而进,而是与各县地都有分散,只怕是为了照顾好各处,面对下面不满。
终究这几处战事正激烈之所,不论距离远近,对敌强弱也有不同,若是惹得一方吃亏,继而大大闹,那多少会和郡县豪族扯上关系,得不偿失。
刘祈实有些好奇,谁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