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杜乡人集结迅速,盖县其他乡地应募来的乡卒就要慢上许多,甚至还有人听闻“黄巾贼”三个字,吓得跑入了后方树林。
此间一幕,刘祈终于明白,为何他老祖宗刘邦,管不了手下那群民夫,逃走几个,想到秦律之严格,不得不反了。
大生死面前,人本能选择逃避,若无平日督促,另加强有力人领导,只会越加混乱。
许岸带着两人,往前打探消息,尚未归来,刘祈正满怀忧虑间,忽然一道惨叫声传来,转头望了眼,他即安心下来。
且观去,随行督运人马往郡治去的王安,别看平时和和气气,但见这时,他拔出剑来,刺倒了一名逃窜的乡卒,正高声道:“再有敌前逃窜者,犹如此人!
各乡当迅速收拢人手,依照此地山势御敌!”
而王安处置迅速,避免了局面进一步恶化。
已协助刘祈,将乡卒于此地高处安排好的方真,想法与刘祈一般无二。
他临近后,长叹道:“幸得是王君携众人往之,若是县寺中其他曹员,断无其中魄力!”
可见王安别有故事,大敌当前,刘祈也无心倾听,同方真合计一二,便觉处于他们这个位置最佳。
黄巾军若是绕道,由南边来袭,他们恰好能依照山岩还有左边溪流阻敌。
若是直接从他们翻阅的丘山背面杀来,那便要靠最前常乡的乡卒抵御。后侧亦不能放弃,否则,腹背受敌,只会快速败去。
“也不知吴勐携亭卒看守民夫,押运粮草于前,情形如何了?”
他很清楚,泰山郡内,一直无大黄巾军泛滥。这群突然出现的黄巾军,多半是从汝南、东郡等地战场,逃入的零散之部。
其主要目的,不是攻城略地,或是杀多少人,而是掠夺粮草。
但这群逃窜之部,与应募乡卒比较,与大汉正规军交战,毕竟是见过血的。
同等人数对上,就是己方有地利优势,依然难免吃亏。
“许岸怎么还未归来?”
刘祈忧心忡忡。若是许岸出了事,他回乡可如何同许岸父母交代!
他正代同方真商议,他亲自带人去看看时,王安一脸严肃而至。
其亦不多废话,来即道:“刘亭长,你部人手纪律最为严明,而南侧,若黄巾贼来犯,有绝大可能于此突袭。
不过,也不用太过忧心,方才我使人打探过,黄巾贼由北侧而来,抢夺了不少户数,正巧路由此地南下,回往山寨躲避,人数只五百之众。”
王安显然也是懂得兵法之人,看出刘祈率领部之战力,训练多有章程,故将南面守卫之所托付。
当论及黄巾军只有五百之众,他们可是有近千人时,王安这却是鼓舞士气之言。
但乡卒们闻此,慌乱之态,果然减弱不少。
刘祈自是应下。
“亭长,快看是许岸回来了!”
就在刘祈将王安送走不久,王满声响于耳。
他抬头望去,竟只有许岸一人,另两位乡卒未见,莫非已经遭遇不测?
这几日间,杜乡众人他已熟络,一念人死,心中难免沉重。
其他人同样如此,气氛瞬时显得有些压抑。
“许二兄,情况如何?”
等许岸近身,刘祈与方真对视一眼,齐齐上前问道。
让人奇怪的是,许岸身上并无伤痕,唯有满头大汗,脸蛋通红,显然是跑得太快之缘故。
刘祈观察的仔细,许岸专门打猎的箭篓里,少了一支箭。
看来还是遇敌了!
“亭长,蚁贼并未敢从前方大道,来犯我等,而是不知道从哪来寻到小道,竟也直接绕道了后方!
亭长可还记得,昨日下午开始,便有两队从琅琊郡来的商贾、行客。
方才胡集视线不错,观察的清楚,约摸百余名黄巾贼正是往此而去!
且那黄巾贼也算有警惕之辈,似是担心我等会去援助,竟是有两人骑马前来打探,并未发现我三人足迹,这不,我借机射下一人,另一人逃走。
担忧其中动向,遂忙来汇报!”
原来是虚惊一场!
旁观者,无不松了一口气。
许岸一口气说完,随即接过刘祈递过来的水囊,大口喝了起来。
方真见之沉吟,知之所忧:“亭长可是想去解救那被黄巾贼劫道之人?”
刘祈点头道:“如君所言,这无辜百姓,正当成为黄巾贼刀下亡魂,我等七尺男儿,焉能见死不救?”
周围杜乡乡卒已经围了上来,刘祈脸色深沉道:“即以今次而言,朝廷以钱资、赋税之利,而招募我等。
往大了说,乃是除贼以安大汉江山,往小了说,还不是为保普通百姓安宁。
敌不过百众,我等既然受此责任,焉能置之不理,若其中有我等妻儿亲卷,又该如何?”
“亭长大义,我赵错愿随行同往杀敌!”
“还有我钱坤!”
……
有一两个人带头后,杜乡中人,几乎全部应声而往。
不到十日功夫,行途中,刘祈即将此间人心把握,除了个人表现出的魅力外,方真加入后,其中忠义守规的思想宣传,亦起了很大作用。
当然,李展、程新,黄吉三人配合,亦不无关系。
其定然会同刘祈同进退。
待刘祈向王安通报情况,并表明态度后,王安深深望了眼刘祈,道:“近数日来,常听人言语,你于乡地中,不弃幼弟妹,又不忘躬耕读书,后借资助萍水相逢之人,更是知礼,才能出众之士!
现今见路人百姓遇敌,能以通禀,舍身率部救之,果不负大仁大义!
我再调你一乡人马,可能驱之?”
刘祈闻言,心中自喜。
这王安,不仅同意他之作为,还准备遣人相助,不仅魄力非凡,更是明辨是非之辈。
诚然,若是能零部斩杀黄巾军,也会有军功于手。
而且,同乡人吴勐当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