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次日,诸葛瑾果然再度来了,以邀刘祈往府中一趟。
刘祈自无异议,将事情与方真等人叮嘱后,便二度进了诸葛府。
诸葛珪今日往郡府处事,便是章氏亲自接见了刘祈,言语中,如前一次相见那般,多显慈和之意。
这边说话不久,本地名医成绩就到了。
在见了刘祈后,成绩这位颇有仙风道骨的医者,并没有直接问起了其中几味药。
而是问起了开这药方的医工。
刘祈早就想好了说辞,大体是他多年前,听一名游方医工,为一名行商所开,而后他医工亲自在集市上,寻草药贩子抓药,他便顺势记了下来。
这般言语,无大的破绽,就算是成绩,也不会亲自去查验,毕竟刘祈口中几人,都是游走之人,又属半真半假,实难具体查验。
至于他口述之药方,自是真的。
这是前世时,他为一名患有肺病的邻居老人,常去抓的药。
那章氏之病情,由他亲眼所看,又有诸葛瑾之叙述,于刘祈看去,症状相差不了多少,如此才敢将那丹方给抄录下来。
当今大汉医工总体数量,虽说稀少,一县之地,也没有几个。但凭着诸葛家的关系,寻得名医,并不算难事。
于药理方面,后人多融会贯通前人之学,各有相通,刘祈相信此间之医工,多少能从其中寻得治疗之感悟办法。
见这位叫成绩的医者,沉思之模样,刘祈便知道,他猜对了。
而后成绩所言,更是让所有人心中一定。
“依老夫来看,能看出此药方之人,当真是医术通达之辈,个中中和协调,老夫怎就没有想到了,若是能遇到此人,老夫必然与之好生探讨一二!”
感叹完后,便见成绩望向一旁侍候的诸葛瑾道:“你母之病,结合此间小友所书,姑且是有了缓解之希望。
至于其中草药,老夫也从之形态,猜出不少,这再开上一副药,且试试效果!”
诸葛瑾大喜拜道:“能救治阿母病疾,瑾谢过成公!”
成绩摇了摇头,望向刘祈道:“此事要谢,你可当多谢谢面前这位小友,也是这位小友的药方,才让老夫有了感悟。
不过,汤药只是治标不治本,毕竟你母生病数年,只怕已经积累不少旧疾,但且能多活些时日罢了。”
于病人家属,成绩无所隐瞒,实话实说。
但能延缓母亲章氏病症,以少受些病痛折磨之苦,延长寿命,这于诸葛瑾而言,已经是好消息。
依照琅琊郡的名医所述,他母可是活不过两年。
待将成绩送出了府宅,回到客舍后,诸葛瑾叫来了弟弟妹妹,如诸葛月,诸葛敏,诸葛亮,齐齐向刘祈来拜谢。
刘祈见此,早就侧过了身子,然后将诸葛瑾等人扶起,道:“君等诚不如这般多礼,于祈而言,此亦为举手之劳。
若能真救得夫人安危,祈心中亦是欣慰。”
刘祈言辞恳切,再使得诸葛瑾感慨不已。
他知道若为刘祈钱财,其人定然不会收下。
在咨询家宅中的母亲后,只好将恩情暂时记下,是日,便再留下刘祈享用饭食。
但刘祈因为明日大军开拔,他们这群应募乡卒也将收拾行囊,一同启程,是故有许多准备工作要做,即在食用完饭食之后,提出了告别。
离开时,再度见到章氏,刘祈以晚辈身份,行礼出言道:“祈尝听人说过,一分药,九分修养。
夫人之身体,在药石之外,还当注重心情,另有休息。
且待祈于前线归来,再度归来时,必往博县,来拜会夫人!”
而在他离开诸葛府后,便收心,以将精力,放在出行问题上。
此往广宗,他们这群乡卒,随郡兵,远不如说是郡兵押送往前线,后方能参与战事。
且于途中遥远,粮草虽说有各地官寺筹备,还有多地征召之民夫,但以气候之变化,各部人马,亦当做好周密安排。以长久行军,最考验的,实还是人之身体。
故此,刘祈白日往诸葛府上时,特意嘱托方真买一些能治疗水土不服之草药,以便在行途中,好为本乡乡卒,以作煎服。
这些事情,郡中可能考虑的那般仔细,也只有他们自己动手。
左右,于朝中,或是州郡长官而言,各地招募之乡卒,本就是凑数的,只要成功到达目的地,便是用以牵制辅助朝廷正规大军的炮灰,其中死活,并不会有太多人在意。
刘祈则是不同,他于杜乡众人承诺在先,不仅要带着众人活下去,还要得到军功。
于此,也将是他取信于众人的重要一环。
诸葛府,待诸葛珪回来时,章氏则是亲自寻来,请求夫君诸葛珪能将刘祈调往他处,不愿刘祈往前线,失了意外,毕竟刘祈于她感官不错,犹如子侄,更是多次相助。
但诸葛珪性情本属公正廉洁之辈,不论刘祈等人名录,已经上报朝廷,就算没有,他断然也不会这般徇私枉法。
然则,终是拗不过妻子的言辞请求,他遂手书一封,让长子诸葛瑾于次日一大早,送到了刘祈手中。
“刘君,此乃我父手书,收信之人,乃正是于广宗前线,亦主军事的丁公。丁公同为泰山郡人,曾与我父一道求学过,关系尚可。
刘祈接过书信,在听过诸葛瑾于这位“丁公”详细介绍后,他神情微微一滞。
这位泰山郡的老乡,还真是一个“熟人”,正是被吕布认作义父,而后,又被之杀了的丁原。
而丁原,也恰是在黄巾之乱初期开始,展现了一定能力,再过上三年,更是接任张懿,成为新的并州刺史,随后,他的人生,也因吕布而终结。
早数年间,丁原本还是泰山郡南城县之县吏而已,也是这些年,从军以来,凭着战场上敢于身先士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