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往府舍时,刘祈吹着清风,头脑一片清醒。
他比江沛更为明白,皇帝想要立陈留王刘协的决心。可惜立长不立幼,朝臣如何会同意皇帝如此荒谬之举。
尤其何进还掌握大军,其中朝臣交好者众多,大将军府更有召世家门阀子弟,以为掾吏。
江沛之所为,注定会让一大群臣子与他划清界限,甚至还会被打到宦官一方。
相对而言,最终还是在于朝局变化,进而会影响决定。
至于如荀氏、陈氏这等大家族,通过这次宴请,只怕是为了同江沛保持联络,以免得罪天子。
大家族之间,莫不是多头下注,以保安宁。
回到家舍后,天色已暗,在同妻子说会话,洗漱过后,刘祈即休息。
明日一早,也将是他来到雒阳的第一天上任。
议郎乃散官,等同咨询顾问,有事时,天子召之议事,故以天下博学名儒担任居多。其属于光禄勋,归五官中郎将,左右中郎将管之。
汉分五官、左、右三中郎署,各领皇帝侍卫。
郎官平时要轮换,以直执戟宿卫诸殿门,但议郎不在此列。
而今的五官中郎将,也是刘祈名义上的上司,乃是黄琬。
黄琬为尚书令黄香曾孙、太尉黄琼之孙,自属出身名门。
依刘祈所知,黄琬为人且以正直,聪慧善辩。正因如此,才时常得罪权贵。
江沛夜宴即有与他相言,告知天子因朝中权贵压力,或有去黄琬之职,任做他用。
实际上,刘祈十分敬佩这等作为的汉臣。
他们能将刀剑挥舞入世家高门,一心一意为国朝建设而忙碌,诚可谓是忠正。
隔日一大早,刘祈与族兄刘直,一道坐马车,而往三署。
途中,刘祈给刘直说了个事,也算是为族兄未来做个安排。
“阿兄,我昨日同江公有言,为你谋了个羽林郎的差事!此于你于京师正可发展!”
看出族兄茫然模样,刘祈大致将羽林郎情况,讲述了一遍。
武帝时,初置羽林骑,掌宿卫送从。等到了宣帝时期,宣帝令中郎将骑都尉监羽林,谓之羽林中郎将,领郎百人,谓之羽林郎。多是以良家子选拔,以做加入。
刘直若是入了羽林郎,刘祈通过一些关系,自不会让他当个普通羽林郎,至少作为军官之职。
于此,刘祈也是想在雒阳禁军内,安插个人亲信,以朝中形势多变,或能被不时之需。
“这羽林郎这般厉害,阿郎,这可是要花费不少钱,动用不少关系吧?”刘直在听闻后,心里有些七上八下。
他于寿光,虽说有领数百上千人作战,可都是一般的训练任务,为杀贼而备用,且少有拘束。
但在京师雒阳,一个鸡子砸下来,都能砸到权贵之所,以之性格,若是得罪人了,那可不是为族弟刘祈添麻烦。
看出刘直忧心,又见前面已是五官署,刘祈笑道:“阿兄不用太过忧心,像在昌虑、寿光一般。
于羽林郎内,可多做结交。
即于雒阳,以后阿兄也可为我之助力。”
说了两句后,刘祈这才下车,直往五官署而去。
门畔的执事小吏,见到刘祈迅速警觉起来,很快有侍从上前盘问。
得晓刘祈乃新来之议郎,小吏忙一礼道:“原来是刘议郎到了,中郎将方才有言,若是刘议郎至,当以迅速引入接见!”
刘祈颔首道:“有劳足下,还未请教足下高姓大名?”
小吏一边在侧引路,一边恭敬答道:“在下姓李名从,子子山。下吏于刘议郎,可是如雷贯耳。
近些时日内,在得晓我等五官署,将以刘议郎到后,莫不期待……”
李从看出刘祈初至,便主动介绍了一下五官署之情况。
刘祈倾听中,不仅是对五官署,于另两署也有了了解。
这边说话间,不知不觉到了黄琬办公堂舍。
今日宫中未有宣告,遂黄琬于官舍处置公务。
在侍从向内汇报后,刘祈向引路的李从轻轻颔首,接着整理衣衫,大部踏入。
五官中郎将,以《后汉书》记载:比二千石。除了掌宿卫殿门、出充车骑,并有协助光禄勋典领郎官选举外,还有大臣之丧事时,当奉命持节策赠印绶,即于战时,还可领兵而出征。
可谓是位高权重。
刘祈收拢心思,踏入之后,正看到黄琬跪坐于桉处,正认真执笔处理文书。
初见去,黄琬年约五旬,五官端正,以人以严肃之感。
听到脚步声从舍门处传来,黄琬抬首:“可是希德来了?路上可还安宁?”
刘祈忙下拜道:“刘祈见过黄公,劳黄公忧心,从青州而来,一切还算顺利。”
黄琬面上露出笑意,伸出双手,虚扶道:“希德不比多礼,快快请起!坐下说话!”
刘祈起身后,这才坐在下首。
于黄琬问询间,如实作答。
且黄琬所问,多于边郡诸事相关。
能看得出,这位忠正的三署主官,很是关心地方,亦心系整个大汉天下。
渐渐地,黄琬说到了五官署中一些事务安排,多有为刘祈开导之意。
“希德为议郎,平时事少,为天子询问奏对,方会忙碌一些。
且希德官舍,距我不远,若是无事,可随时到来。
我于希德在边地为战,能治理好地方,而守本分,甚有兴趣。
可惜以朝中,多占据要位而不行事者,但凭高门而妄为者,如此蛀虫居多,却少如希德这般,为国尽忠,忠于职守者也!”
能看得出,黄琬对刘祈感官不错,即是首次相见,单独谈论了许久,直到有官吏来回禀事务,这才停下。
等刘祈告退而出时,发现那名李从,年纪与他相当的署吏并未离去,竟一直在外等候。
“刘议郎,以记室安排,以后单有要事,且由下吏来通传。
刘议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