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琳这个名字涌入耳中,刘祈不由得再度打量了下面前文士。
早在昌虑任上时,即听说过陈琳大名,后同张昭交往,张昭于陈琳更是赞不绝口,妻兄陈登亦然。
在他于寿光期间,留在徐州的陈琳,处徐州士林间,于他所作所为,称赞不已。
江沛也有信说,能同陈氏促成姻缘,并娶得妻子陈婉,陈琳也发挥了作用。
但从旁看去,陈琳与刘祈想象中的很不一样,其人面容虽非俊朗,却独有阳刚之气,身材之壮硕,让初见者,很难同文质彬彬的谋士比较。
为他朝中相识之人,陈琳形貌则有些同卢植类似。
卢植不仅是天下名儒,于前数次平关键之乱,更是一名扬天下的大将,足可谓之文武双全。
实早在年初时,通过妻兄陈芝之言,刘祈即得闻陈琳,受大将军何进所召,而为大将军府主簿。期间因公事和家事忙碌,他一直未得拜见,今会面之,没想到会在这种场合。
蹇硕可不管他是陈琳,还是王琳,以今次之机,加上天子授意,就算不能将何进产生实质性伤害,但于此,他恰想打击一下何进的名望。
遂而,蹇硕骑马上前,高声质问道:“大将军呢?
其之所为,有目共睹,其人不至,看来是决心抗命天子也!
汝且闪开,我要亲自入营问之。
若是汝等敢反抗,勿谓言之不预也!”
说起话,蹇硕就打算一鞭子,抽向正前方的陈琳。
情形危急间,连陈琳也没有想到,这上军校尉蹇硕仗着身后有天子,会如此作为,正于原地,眼看鞭子就要抽于身上时,休的一声。
却是刘祈挥鞭,阻挡了下来。
他似乎没有看到蹇硕目中的怒火,骑马上前,面色保持着澹然道:“上军校尉可能不知,面前之陈君,乃是大将军府主簿,其以为广陵名士,于士林间,大有名望,亦是我刘祈敬重之士也!
今陈君至,必然有要事相告,且不急于一时,上军校尉不如听之言毕,再做决断如何?”
蹇硕垂目盯着刘祈,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竟是这般僵持,足足过了约莫十数息,忽然前方何进的营地,再度传来喧闹。
刘祈,蹇硕,陈琳等一众人等,皆是转头望去,却是何进的大纛移动而来。
显然,何进一直在军中,便是眼前发生之一切,或也是主动为之。
刘祈眯眼看向前方,心中则不由得感叹,这何进还真是名不虚传,且多执念。若是从长远看,单纯的为争一口气,于此时,同天子交恶,甚为不智。
陈琳目中含有关切,或是连这位主簿都未能劝住,足见何进帐下,也非是铁板一块,各有所思。
何进即至,对峙的两军人马,各向两边让开了道路。
只是眨眼间,骑着大马的何进,于亲部护卫下,就到了面前。
他身着盔甲,颇显得威武,一双细长眼,停在了蹇硕脸上,笑容中带着冷酷道:“原来是上军校尉到了,何某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说是告罪,但何进脸上,哪里有告罪的意思。
对于蹇硕其人,何进打心底是瞧不起,不单单是因为蹇硕乃宦官,更因蹇硕之能力品性,何进自认为远远超之。
就算蹇硕是他名义上之上官,亦于京师各部做管辖,那又如何?
这次于西园军未难,而行添堵,倒不是何进对刘祈有什么偏见,他就是等着打蹇硕的脸,并想告诉宫里的天子,不要做的太过火。
只要惹急了,他何进就算抗命又如何?
只是弄到最后,双方下不了台罢了。
在此,陈琳等不少谋士,自不认可大将军何进如此作为。
皇帝之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掌有皇孙刘辩,只要静静等待时机就是。以不变应万变,才是掌控大势的何进该去施为的,可何进是一单独个体之人,自有喜怒哀乐,加上性格之固执,陈琳之劝导,也无可奏效。
见前方的何进,如此姿态,蹇硕咬牙切齿,但就如同何进所料,其心中实际也是有些发憷。天子示意他打击何进声望,可没有说在这个时候,引起混战。
在此时刻,蹇硕正不知该如何应对时,刘祈却是再度上前。
他朝着何进拱手道:“在下左校尉刘祈,见过大将军,今受天子之命,我部人马前来接受张阳之部,不知大将军可看到我部人马?”
刘祈摆出事实问话,心中知晓到了这个节骨眼,何进就算是再蠢,也绝不会让局面这般僵持下去。
果不其然,不同之前那般强硬,何进笑着看向刘祈道:“原来是左校尉,上次天子于郊外之检阅,我即为左校尉佩服。
左校尉部从,莫不是精悍之部,可比西园军中,某些人所领之部,强悍多了,上军校尉,你说是吧!”
不等蹇硕开口,何进却是自顾自又道:“至于左校尉人马,却是走错了路,就在之前,我军另一路巡视人马,已将之成功带到,想来此时,已经在接手了。”
也就在何进说了没多久,又有兵士从后方骑马奔来,刘祈远眺看去,可不正是王楷其人。
这何进看似粗鲁,但粗中有细,以个人之所为,怕是等着蹇硕到来,以专门打脸。
刘祈另以余光所见,陈琳见此一幕,正于旁侧,摇了摇头。
单以今日事,不论何进想要一石二鸟,打算挑拨他与蹇硕之关系。但以何进其人,同蹇硕之间,必定势若水火。
半个时辰后,在宫里传来消息后,蹇硕和何进人马,各自退去。刘祈也在王楷陪同下,到达了张阳原部曲驻扎所在。
到来时,赵云正在召集各部军候,以做问询安排,使此部人马,往左校尉营地迁移。
以王楷路上所言,刘祈也明白了事情经过。
这何进帐下之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