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才举办婚礼,六月就举办了葬礼啊。”罗南嘴角在苦笑着,那旺盛的红色络腮胡让他的苦笑很难被捕捉。
但是那双眼眸里的苦涩实在太明显了。
陈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罗南那根放在水里的鱼线,水面上的浮标沉浮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
“他是不是很不负责任啊。”罗南还是没有去动水中鱼线的意思,只是继续端坐在板凳上。
陈星更加不可能说话了,这么说的话他也很不负责啊,家里还有两个女人在等着他,他却参加这种比赛。
这话真没法接了。
“他与我不同,赛车是他的工作,他曾经跟我说过,只有他还这一生还从事着赛车的工作,他就永远无法成为一个负责的人了。”
一根烟抽完,罗南把烟头扔在地上,烟头还在冒着余烟。
“要么对身边的人负责,要么对自己的工作负责,好像永远都找不到两全的办法,唯一一个两全的办法就是离开赛车这个行业。”
浮标动了这么久,罗南第一次把手搭在了鱼竿上,下巴上的红色胡子被风轻轻吹动。
“可那样的话,就不对自己负责了。”
说完这句话,一直坐在板凳上的罗南忽地站立,把鱼竿抽了起来,猛地用力向上挥,水面晃动,一条银色的鱼露出水面,溅起一片水花。
两人这么一直钓到太阳只露个头在海面上,天与海的交界处出一片通红,陈星拎着桶,桶里只有一条银色的鱼。
恩,他们就钓到了这一条鱼。
“不是,罗南大哥,你怎么就说那条河有很多鱼呢?”陈星对自己坐在板凳上晒了半天太阳却没有钓到一条鱼颇为微词。
“你自己运气不够好我有什么办法?”罗南开着车,表示他不接这个锅,骑着黑红宝马拐进了公园旁的车队房区。
开到这里黑红宝马的速度一下子降了下来,跟闲庭散步没什么区别,坐在后座上拿着鱼桶和鱼竿的陈星突然听到了清脆的一声金属碰撞桶声。
“啥声音啊?阿星?那是车子里零件的声音么?”没听太清楚的罗南以为是车子里的声音,刚才骑着车在崎岖的山路里驾驶,他本能地觉得是什么石子卡进了车里。
但陈星凭着超强的听力知道压根不是车子里的声音,而是他手里拎着桶里的声音,陈星探着脑袋看了一眼,然后一脸奇怪的表情抬起了头。
“南哥,有个往我们桶里扔了点钱。”陈星一副不知该笑还是该哭的样子,这特么有人误以为他们这个桶是筹款的桶了,给扔了点钱。
“哈哈哈哈。”罗南那大嗓子笑了起来,笑声还蛮恐怖的,陈星也笑着,笑声怪呆的。
黑红宝马摇摇晃晃地扭着腰驶向他们领航员团队的房子。
吃完晚餐,陈星又是端着一杯咖啡等天明,差不多第二天凌晨左右陈星就驾车出去了,骑的是詹幕玉最近的用车,一辆杜卡迪。
没有骑自己的诺顿超光,因为陈星并不是去练习赛道的,他是去接人的。
凌晨的曼岛跟其他地区的凌晨没有太大的区别,这个时间段总是这个世界最安静的时候,驾驶在岛上的公路上,陈星放眼望去,能看到连绵的山峦,在山峦上看不到人类居住的痕迹,也可以一个扭头就看到晨雾之中在海边若隐若现的一个小镇。
曼岛给人以很奇妙的平衡感,让人不禁怀疑其实这个岛屿变得如此与众不同是早有注定的。
穿行在晨雾中,陈星来到了机场门口等待着,清晨的低温并没有让他感到寒意,等了差不多十分钟左右陈星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机场门口跑了过来。
“好你个小子,这种比赛都敢参加。”穿着一身黑色皮夹克,留着金色短发的佩雷斯跑了上来,跟陈星狠狠地来了个拥抱。
两人都可以算是有过过命的交情了,那次在地下车库的集会里把所有人都淋湿的那次,那次要是被发现,他们不得被追着满M国跑。
这就叫做革命友谊了,陈星偶然还是跟佩雷斯有联系的,这次就顺便跟佩雷斯说了声他在曼岛有参加比赛。
佩雷斯这类人肯定是知晓曼岛TT的,听到陈星说的他就坐飞机过来了。
“好了,上车。”陈星笑着上佩雷斯上车,“最近在干嘛?加入黑色活塞了么?”陈星的话里充满了调侃的意味。
“你小子,这么久没见面一见面就调侃我,别以为你打拳厉害我就怕你啊。”佩雷斯哪能听不出来陈星的调侃啊,“不过你别说,那次之后桑尼老大还说过我想加入就可以直接成为正式成员了。”
“哟,这么威风,那怎么不加入呢?”陈星继续调侃着,启动了杜卡迪驶离了机场口。
佩雷斯哪能不知道陈星这还是在调侃他呢,他直接跳过了这个话题,“最近找了个摩托修理厂学了点东西,准备再干几年自己就开个店。”佩雷斯回答着陈星刚才的问题,他最近干啥去了,他最近就在干这玩意啊。
“可以啊,刚好我们团队还需要个擦桌子的,就你了。”陈星欣然把佩雷斯纳入领航员团队之中。
“那包在我,不对啊,啥情况?擦桌子?”佩雷斯刚还想吹嘘一波,就发现这分配给他的工作好像不太对啊。
“得了,带你吃个早饭,然后去我们团队的屋子里看看,顺便让你开开眼,看看我的车。”陈星用力拧动油门,杜卡迪加速飞驰,冲破晨雾。
团队的成员又多了一员,而时间也迈入了六月,曼岛TT的赛事算是开始了,不过这可不是正赛。
曼岛TT可以说是持续两周,而第一周是排位赛,也就是说你在排位赛的成绩会导致你正赛时的驾驶顺序,比如你前一周的排位赛成绩前茅,那么在正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