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这话,唐掌柜差点就被气出脑溢血来。本来就是看在刘小四比较机灵的份上,才让他出去帮忙跑个腿,结果却因为这小子管不住自己的嘴,害得他们白等了这么久。用手抚了抚起伏不定的胸口,唐掌柜这才从刘小四手中夺过肉串,然后面无表情道:“整个酒楼的痰盂这两个月全部归你刷洗了。”要不是看在这小子是他远房表亲外侄子的面上,当场就得让他滚蛋。刘小四顿时如丧考妣。刷两个月的痰盂,想想都觉得恶心。此时的他,恨不得扇自己一个大耳括子。他娘的,都这么大的人了,刚才怎么就管不住自己这张破嘴?不过他又转念一想。不对,这事不能全怪他管不住自己的嘴,要怪也得怪那小子把肉串烤得实在好吃,要不然他也不会经受不起诱惑呀。没错,外面那个烤肉的小子才是害他刷洗两个月痰盂的罪魁祸首。当然,唐掌柜可没再去理会表情变幻不定的刘小四。他直接拿起一串烤肉,张嘴咬了一口。这一嘴下去,唐掌柜瞬间露出一脸诧异的表情。见鬼,这串烤肉的味道怎么如此独特?他才咬了那么一口,心里竟然还生出一股欲罢不能的感觉。悦来酒楼可是长河县城餐饮界的扛把子,做为悦来酒楼的掌柜,他也算是尝过无数人间美味的人了。可此时的唐掌柜,却不敢说自己曾经尝过比这更加美味的烤肉串。忍不住把手上那串烤肉全部塞到嘴之后,唐掌柜这才把悦来酒楼最为大牌的大厨罗家良给招了过来。他把剩下的那串烤羊肉往罗家良手上递去,一脸希冀道:“家良,尝尝这串烤肉,你能把羊肉烤出这般味道么?”罗家良并没急于开口答话。他从唐掌柜手中接过那串烤羊肉,仔细端详了片刻,这才张嘴从竹签上咬下一块羊肉。这块烤得焦黄的羊肉一入嘴,罗家良的双眼瞬间眯了起来。随着牙齿的不停咀嚼,他脸上的表情也来回变幻了好几次。半晌,罗家良才重新睁开眼睛,有些无奈地道:“唐掌柜,烤肉的火侯我基本上可以做到一致,但是这串烤肉上有几种调料的味道很独特,我根本分辨不出它们的具体成分,所以……”他的言下之意很简单,也很直白,连人家使用什么调味料都不知道,怎么能够做出和人家一样的味道?他在厨房里潜心研究厨艺几十年,到头来却连这串烤肉上所用的调料都分辨不出来,这让罗家良感到莫名的沮丧。老实说,这串烤肉味道非常的独特,在此之前,他根本没有吃过像这般能把麻辣鲜香等诸多味道完全融合在一起的烤肉。麻的应该是花椒,增香的调料里有八角、肉桂、丁香的味道,这些他都能品尝出来。可其中还有一些能够祛腥解腻、增鲜提味的调料成份,他就无法分辨清楚。至于完全浸透到烤肉内里的那种辣味,他就更是连尝都没尝过。这种辣味非常独特,既不是姜的味道,也不像是茱萸的味道。毫不客气的说,就是这种不知名的独特辣味,才使得这串烤肉拥有了独一无二的味道。虽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辛辣的味道,但不可否认,正是因为这种辛辣对人口舌的强烈刺激,才会让人心里产生一种欲罢不能的感觉。唐掌柜脸色微微一黯,本想再把店里其他厨师招过来一问,最终还是颓然放下那只已经举起的手臂。连酒楼厨艺最好的罗家良都无法做到的事,其他人问了估计也是白问。不过反过来想,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既然外面那个烤肉的小子是有真本事,那这件事情很可能只是一个误会,其实并不存在针对他们悦来酒楼的阴谋。想到这种可能性,唐掌柜稍稍松了口气。如果对方只是想在长河县城捞上一笔快钱的过江龙,那他倒也无须多虑。不过对方要是还想成为长河县城的坐地虎,那到时候可就别怪他使出什么盘外招了。今天就算了,且看那小子明天知不知趣。唐掌柜朝门外瞄了一眼,然后挥手让其他人赶紧散去。与此同时,报仇心切的小周扒皮,却已经孤身一人来到位于长河县郊外的沙河帮驻地。一位师爷打扮的家伙看见你的到来,立马跑过去寒暄道:“哟,周衙役,是什么大风把你给吹过来了?走走,我们进屋喝茶去。”沙河帮的帮众平常就是在长河县城周边讨生活,这位沙河帮的师爷经常要与长河县城周边的牛鬼蛇神打交道,对于在长河县衙里当差的小周扒皮可不陌生,所以一眼就把他给认了出来。小周扒皮明显也认得到对方,不过他并没随这家伙进屋,只是把脸色一正,一本正经和对方道:“钱师爷,听说你们沙河帮与太平镇徐氏酒肆的掌柜有过节?”那位钱师爷微微一怔,根本不懂小周扒皮有啥意图的他,下意识地矢口否认道:“没那事,咱们沙河帮可是专走正道的正经帮派,怎么可能与一个乡下酒肆的小掌柜结仇?周衙役,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乱嚼舌头?”小周扒皮也不置可否,他抬头瞄了对方一眼,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道:“没有最好,太平镇徐氏酒肆的徐扬掌柜,今天在咱们长河县城的十字街头卖烤肉串,你们沙河帮没事可别去找人家的麻烦。”说完这话,小周扒皮调头就走。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事情并不需要说得太透彻。能当师爷的,基本上都有一颗七窍玲珑的心。当然,沙河帮的钱师爷也不例外,同样是一位一点即透的主。见小周扒皮说完话转身就走,钱师爷哪还会不明白其中原委。小周扒皮这个家伙平常没好处可从不上门的,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地跑过来说一通没头没尾的话?没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