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怎么不见了呢?”小哥哥看着兀自还轻颤着的长剑,不由呆在了当地。一个刚才还凶神恶煞的大活人,怎么落地就没了呢?难不成他还有地遁的本事?
小哥哥转过身,看着刚从一堆货物里爬起来的白草间店主,道:“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店主只顾着拾掇着散落在地的货物,根本没仔细听。遇到摔碎的东西,他还心疼地直咂嘴。
小哥哥想了一下,拔出钉在地上的长剑,径直向店主扔了过去。
眼看着长剑就要投到店主的后背心,将他戳个透心凉了,却见店主身子一弯,好像是为了去捡地上的什么货物,嘴里还不住地嘟囔着:“可惜了的”
好像是很不经意的动作,实则完全是极其高明的闪躲。
而且他连头都没回,竟然能清楚地感知剑的来势与去向,好像后脑勺长了眼睛一样。
长剑唰的一下插进了一个鼓鼓囊囊的麻袋里。
白草间店主惊得一跳,身上时新的朱红牡丹团花锦絮长袍被带的飘了起来,好像是一面招摇的旗子。
“好吓人!”白草间店主用手拍着胸口,显出不胜惊扰的样子,看着小哥哥道:“你想杀我吗?”
“为什么?”小哥哥决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歪头冷笑道:“你那只眼睛看见我想要杀你了?我只是想探探这袋子里装的是什么货罢了”
店主和小哥哥两人对视了三秒。两人忽然同时爆发出了狂放的大笑,站在一旁的白义很不屑地冲这两人翻个大大的白眼。
这两个人忘我地大笑着,直到笑出了眼泪来。
“这么多年来,那似乎是我唯一一次畅快的笑,是一种遇到同类后,可以放心交托的笑”高天之上,小哥哥靠在白义的脖子上,神往遥想当年:“白义,你说,咱们有多久没去看店老板了?”
白义似乎会意一笑,拍着的翅翼速度明显加快。是呀,太久不见,甚是想念了呢。
“白草间老板,姚朱安。”店主人向着小哥哥一抱拳。那经年的记忆,如今竟如此清晰,仿佛就在眼前,甚至连姚朱安夸张鲜艳的袍子图案都历历在目。
“游商小贩,无名之辈。”小哥哥亦回抱一拳。
姚朱安一挑眉毛:“怎么会没名字?”
“姚朱安恐怕也不是你的真名吧?”小哥哥提出疑问。既然是同一类人,他当然不会跟任何人说出真名实姓的。
“那最起码我还有个代号,你呢?”姚朱安似乎不想放过小哥哥。
“代号用的久了,也一样会成为束缚用的绳索,只要有心,谁都可以攥在手心里。”小哥哥摇头道:“对不起,我不喜欢被攥住被把控的感觉。”
“哦”姚朱安若有所思道:“有道理啊佩服佩服”
“今日之事,到底是怎么回事?能告诉我吗?”小哥哥问道。
“当然能!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呢!”姚朱安做个“请”的手势,引着小哥哥随他踩着满地货物走到一块儿还算干净的地方,那里胡乱放着几张矮几,姚朱安让小哥哥坐了,笑道:“今儿个要不是你”他看看跟过来的白义,又道:“和你的神兽,我可就交待在这异国他乡啦”
虽然早知这姚朱安定非常人,但小哥哥听他轻松看出白义的身份,心中还是微微吃了一惊,不由又抱拳道:“佩服!不知姚先生来自何方何地?师从何门?”
“哎,别叫先生”姚朱安笑着摆摆手,道:“虽然你不说你的名字,但我想,咱们还是以兄弟相称吧我来自一个很遥远的地方,遥远到你肯定都没听说过”
“姚兄这身本事,也是在贵家乡所学的吗?”长安繁华之地,来自各地各个民族的人数不胜数,姚朱安漂洋过海而来倒也不算稀奇。小哥哥比较好奇的是,姚朱安刚刚显露出的身手,和自己这样的修习者所用的真气化练极为相像,难不成这位店老板也是为修习道中之人?
只听姚朱安笑道:“本事倒谈不上,只是在家乡时的确学了些许雕虫小技,没办法,为了讨生活嘛谁知到了长安城,却没什么用武之地,只好就开间杂货铺,谋生罢了。”
小哥哥才不行他这套说辞,直言道:“你我既然一见投缘,以兄弟相称,那不妨说话更直白些。我认为姚兄适才能够躲开剑击,是因为对气的把握极为精确自如,要达到这种程度,恐怕也是既有修为的人物了”
“如果有修为,我还能让那家伙捆成粽子?”姚朱安淡淡一笑,道:“再说,你可曾感知到我在动作时有真气流动?”
“气息的流动,我的确没有感知到,”小哥哥看着姚朱安道:“不过,我在刚才那位黑衣人身上也没有感知到任何气息的流动。”虽然直觉姚朱安不是什么居心叵测之人,但这一点疑问仍然困扰着小哥哥。难道,姚朱安真的和那黑衣人是同伙?
姚朱安用手抱着后脑勺,往后一仰,靠在身后一个精雕细琢的却好像被火烧过的红木大柜子上,悠悠道:“你放心,我和那人不是一伙的。我也是今天第一次见他。这家伙进门一句话不说,上来就动手乱翻,我刚要阻止,就被打倒在地上,捆了起来后来的事儿,你都看到了所以这个黑衣人我不认识。不过”
“不过什么?”小哥哥问他。
“我大概知道他要找的是什么。”姚朱安神秘一笑。
小哥哥眉毛拧了起来:“你既然也是第一次见他,又怎知他想要的是什么?他又为什么偏偏挑了你的铺子来寻找?是不是因为他知道你这里肯定有他所需要的东西?”
“我说的都是实话。”姚朱安依然微笑着道:“我是第一次见他,但我就是知道他要找什么。”
“为什么你会这么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