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冒名“老朱”的话,杆儿强沉默了片刻,方阴沉着脸道:“被人砍了,总不能忍气吞声吧?我,我那属于是正当防卫!”
“用真气攻击两个普通的俗人,你这‘正当防卫’四个字也说得出口?”冒名“老朱”摇摇头。
杆儿强低了头,仍反驳了几句:“我们树木任他们砍伐,也都是切肤之痛,借此之机,小惩一二,有何不可?”
冒名“老朱”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心中若怀着恨,那你五百年的道行,也就到头了若还任由这恨时不时跳出来,对着自己的心咬几口,那样的话,你离成魔成怪就不远了,休再提什么修炼”
杆儿强好像被人当头打了一棒,呆呆地看着冒名“老朱”,原本蜡黄的脸上,竟慢慢胀成了红色。
周游似乎觉得还不够似的,又道:“淘气的事儿,我们也都是听你说的,并无目击证人,你怎么能证明你说的都是实情?”
“我说的都是事实!”杆儿强好像找到了出气口似的,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对周游怒吼道:“我说过了,淘气不是我杀的!”
“好了好了,”冒名“老朱”按着杆儿强坐下,道:“我们相信你,相信你从你后来一直保护老大老二老朱他们这事儿来看,我愿意相信你”
杆儿强却似乎犯了倔脾气,翻着眼睛,似乎在脑中搜寻着可能的证明,过了片刻,还真让他找到了。只见杆儿强眼睛一亮,道:“我真的有证人!现在整日在九江城里乱晃的疯子丁,他就是证人!”
一个疯子当证人?周游感到好笑,但这次他并没有把自己的疑问说出口。看杆儿强急赤白脸为自己辩解的样子,他觉得杆儿强说的应该就是实话,更何况,冒名“老朱”都相信杆儿强。
慢着,为什么自己这么信任冒名“老朱”的判断?周游心中一动。
未及细想,却听杆儿强急急说道:“疯子丁原来并不疯,他就在大槐树这片儿住,我跟内丹较劲的那天晚上,疯子丁正好下夜班经过大槐树那里,他恰巧看到了,看到了那部分内丹变成蟒蛇的形状,从淘气的嘴里往外冒!你说大半夜凌晨的,一个脸色惨白翻白眼的孩子站在树底下往外吐蛇,任谁看见了也得怕啊!那疯子丁本来身子就弱,气不足,当时又让他瞅见这么一副画面,他当时就‘妈呀’一声,从自行车上摔了下来,躺在地上口吐白沫不省人事了我也怕出人命,就通知了小树们,像送老二一样,把疯子丁送走了可是我并不值得他家在哪儿,那些小树们就把他随便扔到了几十里地外的荒郊,疯子丁吹了一晚上野风,再加上惊吓,就给疯了”
杆儿强看看周游,又补充道:“虽然他疯了,但你现在留神去听他说的话,抛去那些语无伦次和无意义的音节,你可以听到他在反复地讲述那天晚上的事情真的”
“好了,我们都说了相信你了”冒名“老朱”的手在虚里往下按按,岔开了话题道:“还说那天的事儿吧,后来你收服了那部分逃逸的内丹?”
“是的,”杆儿强长出了一口气,道:“那时,我留在树里的元神受伤,我又分出真气来报复那对疯狂的夫妇就在那时,逃逸的内丹,也就是大蟒蛇乘机反击,我当然不能坐以待毙了,就将淘气的身体也藏在树洞中,元神转回大槐树,跟那大蟒蛇展开了搏斗毕竟大蟒蛇的真气只是一小部分,我再受伤,道行也比它高,因此几个回合下来,我终于把它给吃了!”
“树下的那些人们,都没有发现你们的争斗?”周游问道。
“没有,”杆儿强摇头道:“他们自己都乱套了,哪里顾得上观察大树有什么变化?更别提他们大多数人心里都巴不得赶紧从这‘邪性’的大槐树下逃走呢!即便他们有注意到的,也不过是枝叶无风自摇,花叶掉落等现象而已,就算看到了,他们也只会和大槐树显灵之类的迷信联系起来,哪里想得到我正在和蟒蛇争夺真气呢?”
杆儿强喘口气,道:“等人们散去后,我才真正拿了淘气的身体,熟悉,利用,将他当成了我的躯壳,并离开了大槐树大槐树失去了我的元神真气,也就是一棵朽木而已,当然慢慢的就枯萎掉了而我在淘气的身体里,以人的形态,在人的社会里继续修炼这些年我发现本来就混乱不堪的人类社会愈加的污浊,再待下去于我的修行毫无益处,因此便想要找个清静的处所遁世修炼去但在此之前,有一些尘缘,我必须要了结了”
“尘缘?你一个大槐树能有什么尘缘?有也是泥土缘吧?”冒名“老朱”开了个没什么幽默感的玩笑。
杆儿强配合地笑了一下,道:“你说过的,躯壳是有记忆的我原本以为淘气这身体从小跟了我,也是随着我的修炼才逐步成长的,应该不会存在什么原初记忆之类的然而我想错了就前一阵子,我莫名的就想要出门,想要来夜市街,来了之后就遇到了老大老二老朱他们三人他们三人虽然不认识我,但我却一下子认出了老二,认出了他就是淘气的儿时玩伴!老二根本不会想到淘气会继续生长,当然也从没有想过我是淘气的事情,但我们一直相处很融洽直到我发现了‘贪吃鬼’的事儿,我才发现我接近他们的目的”
“确切的说,应该是淘气的目的吧?”冒名“老朱”道。
“是啊”杆儿强说起来也有些感动:“似乎是淘气发现老二快要被‘贪吃鬼’吸食完精魂生气了,于心不忍,更像是为了报答他当日帮助寻找尸体的恩情,这才引着我来帮他们”
“原来是这样”周游这才明白了其中的原委,道:“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