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一门。
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门派呢?
早在山上养伤之时,周游听到领导和老师的谈话,便隐隐觉得这个门派的名声似乎不是那么光彩。一向稀里糊涂的牛五方,对着付东流竟说出了“你是你,你的师门是你的师门”这种清楚划分界线的话,也是极为少见。后来,又听那尚不知名姓的少年谈及付东流老师之时的戏谑,以及对这妙手一门的轻蔑,周游甚至都能感受到那玩世不恭的少年心底,暗暗隐藏经年却始终不曾熄灭的仇恨火苗。
妙手一门到底干了什么,就这么招人恨?
而且,领导和他的师兄要决裂!如果周游相信付东流的为人的话,那也便是表明,他的师兄恰是站在对立面上的,属于钟阿樱阵营的了!
难道,付东流的师兄,便是他这受诅咒一门中世代皆有的恶棍了?
周游只觉自己打开了一扇通往晦暗地下室的尘封木门,在门轴转动的啁哳声中,激起令人目眩窒息的尘屑无数。
“我那师兄,也就是布阵之人,你知道是谁吗?”付东流看着周游,慢慢问道。
周游心里有个猜想,但是没有依据的揣度,他却是不愿拿出来,因此,他只是对着自己的领导轻轻摇了摇头。
“高部长。”付东流道。
果然是他。虽然猜中了,但周游心里却很不是滋味:“您和师兄一直在一个系统工作,却一直秘而不宣您二位的身份,这会不会很别扭?”
“那是自然,”付东流大大方方承认了:“当初我谋到此职,也还是走师兄的关系。当然,他把我放在这个位子上,也是有他的打算,这个以后有机会了我再跟你细说我师兄的事儿,我原本想在演唱会开始后趁乱再说与你,但现在恰好遇到你,看来就是这个时机了”
付东流深深吸口气,道:“你知道我师兄的姓名吗?”
周游想了想,道:“我记得咱们部里的公示上,写着高部长的名字,是叫做高以卓?”
“那是他的化名,”付东流凑近周游,压低了声音道:“你记住,他的真名叫做高一着,就是‘棋高一着’那个高一着”
这妙手一门如何尚且不知,就是这名字实在是有些周游胡乱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才向付东流问道:“这个领导,为什么要告诉我高部长的真名实姓?”
付东流语焉不详道:“这个只是以防万一,你只需记住便是。好了,时间已经不早了,你还是赶快回到座位上吧。演唱会开始之后,见机行事。”
说罢,付东流也不往会场里去,只转了身沿着走廊向着另一头走去。周游在他身后叫道:“领导,您去哪儿?”
付东流也不答言,只头也不回地向周游挥挥手,踱着四方步走远了。
不知怎的,看着领导的背影,周游心中顿时生出了些萧索的意味来。
周游无奈,只得又冒充工作人员从员工通道折回了会场。待他走到vip座位区时,发现自己手中票所对应的位置,正好在临着舞台的西侧第一排,看来陈导也是用了心的。
周游走到座位那里,发现空位只剩了两个,一个是靠近通道边上座位,一个则被混夹在几人里面,那几人分别是:苏也、尚不知名姓的少年、牛五方和刘叔。空位在那少年和牛五方的中间。
这四位已经安坐好了的人一齐看向周游,似乎在同时询问他要坐在哪里?牛五方一手摸摸自己的大圆脑袋,一手放在自己的的大肚子上,道:“我希望有一个比较宽松的活动范围。”
而另一边的尚不知名姓的少年,则很是殷勤地招呼着周游:“坐这边啦!”
周游看看眼露威胁的老师,再看看那少年身边眼睛里写满了“你自己看着办”的苏也,不由叹口气,道:“那,我还是坐边上好了”
“别呀!”那少年一伸手拉住了周游,道:“大家坐在一起才热闹嘛!”
周游瞅见旁边的苏也和牛五方渐渐露出不快的神情,自己正想要组织语言婉拒那少年的好意,却听见体育场上空忽然灯光晃耀,顿时响起了一片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
想来,是演唱会开始了。
坐在后排的观众们都站了起来,嘶哑着嗓子在呼喊着谁也听不清的言语,维持秩序的保安匆匆跑过,经过周游时,有人顺手一推他:“快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
周游别无选择,几乎是跌坐进了中间的座位里。
在震耳欲聋的呼喊和音乐声里,少年那慵懒的声音,不知怎的,却轻巧的钻进了周游的耳中:“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
周游附到他耳边,道:“碰到我们领导了,说了几句话。”
“哦?”少年一挑眉毛:“我就说他不敢进来吧!哼,不来也就算了,还要占张票。”
“有你坐的位置就成了,要那么多票干什么?”周游斜了他一眼,道:“也许领导一会儿再过来呢?”
少年只是笑了笑,一副“绝对不可能”的样子。
周游见他不说话,反倒凑过去问道:“妙手一门,到底是个怎样的门派?为什么会名声如此之差,差到连他们本门的人都这样瞧不起自己?”
少年瞥了周游一眼,道:“你迟到了这些功夫,难道付东流就什么也没说吗?”
“话是说了些,但是涉及他这师门的前尘缘由,却是几乎没提,”周游皱起了眉头,道:“现在回想起来,领导说的那些话,似乎竟有些交待后事的意思呢?”
少年没再问周游关于付东流的事儿,反而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道:“话不要乱说。”
“嗯咦,你还没跟我说呢,妙手一门”
“嘘”少年把手指放在自己唇上,对周游眨眨眼,道:“演出开始了,先听歌。”
周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