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看着牛五方道:“可是,我们现在能走吗?”
牛五方一愣。是啊,怎么能走呢?建议暂时撤退,那是他在面对无法阻挡的阴阳两极虫时的自然反应,现在冷静下来仔细一想,哪怕这阴阳两极虫再险恶,他和那少年都是不能撤退的啊。
他们要是走了,滞留在体育场的这些观众怎么办?再说了,老刘既然放出了阴阳两极虫,那明摆着就是要置牛五方于死地、生擒那少年去的,他怎么可能就这样看着让他们两个安全地撤退?
是要留下来的。
但,留下来要怎样对付这虫子呢?别说对付,眼下怕要保全自己恐都难吧?
那尚不知名姓的少年仿佛看到了牛五方的心思,安慰他道:“别急,我们真的还有时间除了人工制品能减缓阴阳两极虫的速度之外,这种虫子还有一个特性,那就是它们只能走直线,不会拐弯、不会沿弧线运动所以,它们既然现在没有从空档里钻过来,那就一定是在它们的直线运动距离上遇到了阻碍”
牛五方听那少年一说,终于定了定神。他喘口气,道:“虽然还有些时间,但是,我们总不能在这里干等着吧?如果什么都不做,那不就是等死吗?”
“当然不能干等着,”少年道:“我们必须利用这点时间做些什么,要不然,时间流逝,咱们也还是跑不掉”
牛五方皱皱眉头,道:“我怎么觉得,咱们始终在原地打转说了这半天,还是回到了最初的问题:我们该怎么对付这阴阳两极虫?”
“怎么是原地打转呢?”少年冲牛五方摆摆手指,本想做一个风淡云轻的表情出来,谁知道手指被折断的地方给他自己的动作牵动,顿时疼的他倒抽一口凉气。
“你不要紧吧?”牛五方眉头皱的更紧了。这少年现在毫无真气,身上的那些伤足够他喝一壶的了。
“我没事儿,咱们还是说阴阳两极虫吧,”少年低了下头,很快又抬了起来,对牛五方笑道:“至少,咱们现在已经知道这虫子是怎么回事儿了,所以对付它就”
牛五方充满希望的看着那少年,想从他嘴里听到克虫制胜的奇思妙想。
然而,少年笑眯眯道:“还是没法子。”
牛五方揉揉自己太阳穴,顺手挠着自己头上为数不多的发丝,苦着脸道:“我就说是在原地打转吧?”
少年笑道:“你急什么?我还没说完呢!咱们对这虫子虽然是没招儿,但是,对于使虫子的人总还是有些办法的吧?”
“嗯?”牛五方放过了自己头顶宝贵的青丝,抬起头看着那少年:“什么意思?”
“阴阳两极虫是咱们的老朋友老刘使出来的,虫子所有的行动,完全是听从他的指挥的,所以,咱们就从老刘身上找突破口啰!”少年道。
牛五方想了想,质疑道:“老刘是可以用术印来驱使或加强虫子的行动,但是,虫子毕竟是一个单独的个体,既然放出来了,很大程度上就有了它们自己的行动和意志,再对老刘这个术者下手,恐怕作用没那么大吧?”
“嗯,对于一般的虫子来说,的确是这样,但我们面对的并非一般的虫子”少年微微点了头,道:“阴阳两极虫为什么是控虫这一流派的镇派之宝呢?除了它可以分解吞噬万物的根本气息这个可怕的能力,它还是和术者的性命修为息息相关的”
“什么意思?”牛五方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但仍有些模糊不清,遂向那少年继续追问着。
少年也没有再卖关子,很快便接着往下说道:“阴阳两极虫虽然本事厉害,但这虫子通常在大多数状况下是蛰伏休眠的,若要被唤起驱动,就必须要和施术者本身的气连接起来。这一方面是术者用自己的真气为阴阳两极虫提供初始的苏醒动力,另一方面,则是需要术者严格控制阴阳两极虫的行动。你想想,这虫子碰到谁,谁就化成虚无,要是不加以控制,虫子不分青红皂白的把术者自己伤了怎么办?把这个世界毁灭了怎么办?所以,控虫的人也怕啊,他们这才想方设法的将自己的气与阴阳两极虫联系在一起,为的就是收放自如,避免误伤和失控。”
听了少年这一席话,牛五方脑子里模糊的想法终于清晰了起来:“也就是时候,正因为阴阳两极虫的危险性,它们才会成为控虫一派的镇派之宝,而且大部分时间是休眠的术者对这虫子也是颇有些忌惮的,所以他们才会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拿出这虫子但一旦使出阴阳两极虫,就说明施术者已经是有些不管不顾了,对于这样的像疯了一样的术者,就算他的气和虫子搅在了一起,我们仍然是不太好对付的吧?”
老刘的身份虽然直至今日才被揭穿,但牛五方和他在庭山上早已有过不少接触。他深知这位看似沉默寡言的“护林员”,的确是有股子狠劲儿。人就是这样,哪怕身份可以伪装,但内里的性情却往往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
牛五方记得很清楚,有一次他闲来无事跟着老刘去山里打兔子,当时他们发现了一只大灰兔子,便跟了上去。老刘自诩枪法不错,觉得差不多的时候便开了枪,谁知一击不中,再击又不中。其实,兔子跑动起来极快,再加上人家也有求生欲,打不中了很正常,但老刘却好像受了奇耻大辱似的,就追着这兔子跑,翻过三个山头才打中。一枪毙命后,老刘还是不依不饶,好像是在泄愤似的,愣是朝那兔子的身体连开了五枪,然后也不去捡那兔子,转身便走。
这事儿当时牛五方只道是老刘脾气倔,可现在想来,就很有启示意味了。
老刘现在是把自己和那少年当成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