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游收回自己略有些散乱的眼神,略有些挑衅地重新看向陆澄蒙,道:“我就是能看到,怎样?”
“能看到什么?”陆澄蒙依然不松口。
周游不知从哪里来的一股气,几乎是一通咆哮破口而出:“能看到你的真气!就是你的真气!像一团乌云,腐烂的真气,堆在你的心口!为什么你的真气别人感受不到,因为你的真气已经死了!腐朽的真气,等同于虚无!你是厉害,可你的厉害全都来自这团腐烂的气,来自一个形同死人的躯壳,你就算再厉害,对此又有什么好得意的?”
陆澄蒙看着周游,竟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看向他的眼神竟像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猛兽。
他似乎不安地喘息了一口气,才让自己摇晃的袍角重新冷静的定了下来。
陆澄蒙再次开口说话时,却仍然是不带什么情绪的:“你果然还是有些不同的虽然没有术法加身,但天然的对真气倒是极敏感,按着你的步子慢慢修习下去,应该是有一番作为的”
周游一愣。他不明白陆澄蒙是什么意思?自己这个完全处于陆澄蒙下风的人,刚刚图自己痛快把他臭骂了一通,结果这人反过来不仅不生气,还如此冷静地把自己夸了一通?
这是什么情况?
陆澄蒙看着周游,说下去的语气仍旧是平铺直叙:“只可惜,你只能止于今日了”
“嗯?”周游一头雾水地看向陆澄蒙,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就见他双臂袍袖一展,黑压压、沉甸甸的,带着臭腐之气的风顿时扑面而来,像一面巨大的屠刀,要将周游从头顶到脚后跟,从中间削劈成为两片!
周游本能地想要逃,可他的身子,此时是一动不能动,似乎,并不需要那真气的刀劈下来,只有那劲风狠命的压力,就足可以将他压成一滩肉酱!
就像他曾经以为胜利就在眼前那么近一样,此时的死亡的威胁也是那么的近,那么的痛彻心肺。
在腐臭的凌厉真气里,周游努力扛着不让自己倒下去,更不要让自己已经恐惧到飘忽的眼睛闭上。
即便是死亡,自己也要瞪大了眼睛看着它的到来!
“要动我的人,得经过我的同意!”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从空中突然传来一声暴喝,像是冬去春来的第一声春雷,在每一个人的耳中炸响!
这声音熟悉而令人惊讶,此时出现在这里,着实出人意料。更让周游意外的是,那道要将自己粉身碎骨的凌厉真气,竟随着这一声暴喝,顿时贴着他的头皮,滑到了他身后几米远的地方,轰隆一声,竟将这层楼的边角处生生削掉了一大半。
在砖石扑簌簌掉落,且失去支撑的建筑物持续滑塌的崩解声里,陆澄蒙想要杀死周游的真气终于被消解掉了。
就连捆缚在周游身上的真气白练,也一并消失不见了。可是在骤然之间压力的撤去,让周游体内的真气反射性地翻涌上来,他顿时趴在地上,无法压抑地喷出一口血来。
陆澄蒙身子一飘,晃到周游身前,袍袖一张,竟是又一掌劈下!
可他这一掌却没办法轻松地劈将下去,哪怕此时的周游真的是砧板上的肉一般失去了抵抗能力。
能将陆澄蒙致命的真气格开的人,自然也会将这一掌挡下。
只见付东流双掌稳稳接住了陆澄蒙劈到了一半的掌风,甚至还接着往陆澄蒙的身上递进一层真气:“我说过了,别动我的人!”
付东流说这话时几乎是在咬牙切齿的一字字迸出。从地上勉强爬起来的周游有些不解,领导怎么会对陆澄蒙这样的恨?难道真的是因为领导对自己关心备至?
似乎不像啊。
付东流的确是护犊子,但是也确实没到那种地步。他只是胸中一团怒火,从楼下憋到了楼上,却一直不知该如何释放,此时看见自己下属受到了生命威胁,正好给他找了出口。
胸中一团火,若是一直郁闷就只会烧的越来越烈。烈火总要放出来尽情燃烧,才会归于安宁。
而且烧自己,不如烧别人。
陆澄蒙手掌往上一拔,不着痕迹地将付东流的攻击化于无形。
陆澄蒙没有急着做下一步的动作,只是略略后退一步,打量着付东流,道:“是你?”他似乎有些困惑:“老三说过,你不会来捣乱的今日这般,难道说”
“高以卓已经被我清理门户。”付东流冷冷吐出几个字来道:“你们休想再利用他。”
“原来如此。”陆澄蒙又恢复到原本的木然,好像什么都了解了的样子,道;“怪不得此时信息有所延误不过,到了此时,有没有老三,都是无妨”他看了看被藤蔓卷起在半空的路西?冯,道:“你们再怎样折腾,都无法逆转什么了。”
随着陆澄蒙的目光,周游和付东流俱都看向了路西?冯。只见这位把自己挂在了枝条藤蔓上的歌星,虽然仍是闭目不动,但明显可以看得出,他浑身的生气要比之前受伤之时要足了许多。
甚至,他的眼睛已经睁开了一条隙缝。
无论是程松阳还是陆澄蒙,乃至没有真正到场的钟阿樱,他们都在等待着路西?冯的复苏,等待着他恢复真气向全场发出信号。
“领导”周游抓着付东流的手从地上站起身来,有些焦虑。他有许多话想要问领导,可此时最关键的问题,仍是如何将路西?冯复苏的过程给截下来?
路西?冯既然是这项计划中的关键,那他绝对会被严密而周全地保护起来。除了那些看起来招摇又有毒的藤蔓,站在程松阳身前的陆澄蒙,也是一脸的虎视眈眈甚至挑衅。
“他们暂时还好你想办法把苏也救下来一起阻止路西?冯,至于陆澄蒙,”付东流一边语速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