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游虽然看不见青藤防护“笼”外的情形,但陆澄蒙和杆儿强互相喊话的声音,他却是听的一清二楚。此时听到陆澄蒙说出“金克木”的话来,周游不由替杆儿强着起急来。
他在刘若明的故事里听到过,那尚不知名姓的少年和刘若明两个人联手,曾经就靠着“金克木”这个五行相克原理,愣是把钟阿樱给打伤了元气。如果此举一般用在同为草木之属的杆儿强身上,会不会也给他造成致命的伤害呢?
虽然心里急,但周游却不敢多分心,只是将眼睛不停地往牛五方他们身上瞟着眼。
可是别说牛五方和苏也,就连奶牛和小白两个都一门心思往青藤缝外瞅着,谁顾得上关注周游什么心思呢?但一直蹲在周游肩头的小猫麻烦,此时咪呜叫了一声,像是安慰周游似的,毛茸茸的小脑袋在他脸颊上蹭了蹭,随即跃了下去,往奶牛身旁小跑了过去。
“关键时刻,还是麻烦懂我”周游在心内感慨着,眼睛紧盯着麻烦的身影。只见小麻烦仗着身形小巧,竟轻轻一跳,跳到了奶牛宽大的背上。奶牛回头对麻烦叫了几声,大脸往旁边歪了歪,像是在给麻烦腾出地方来。
麻烦也不跟它老子客气,往那条青藤缝隙上扑了过去,只张望了几眼,便又折回身,重新跳上了周游的肩头,咪呜咪呜叫了几声。
小猫麻烦和周游处的时间遂不长,但他们两个倒是相处融洽,一见钟情,已经是相互认定了的伙伴,心意相通便是早已成了的。周游听得小猫麻烦叫唤几声,便已经了然:“你说杆儿强暂时没事儿?那就好,就好”
正如小猫麻烦所说,杆儿强的确没事儿。不过也只是暂时。陆澄蒙不是等闲之辈,他用淆术唤来的火焰之剑,竟搞得杆儿强颇为狼狈。要知道,仅有火攻的话,杆儿强这个草木之属,还能靠着地遁的法子,将自己的真气隐藏在根脉之内躲了过去。草木嘛,只要留得根在,哪怕地面上的火烧的再猛,只要再来场春雨,就照样能好端端的复生。
但遇上属金的利剑就不同了。五行之中,金天然克木,若是人家使出属金的术法,一举斩断了草木的根脉,那可就真歇了菜了。
而且陆澄蒙由淆术弄出来的这一道利剑,更是厉害上一层。这道真气之剑上,不仅有五行之金的内核,而且还带了五行之火的外形,金、火两相逼迫,竟也让杆儿强闪躲的跌跌撞撞,为了逃命,只得往地上钻的那叫一个旁逸斜出,只是堪堪躲过,却将自己弄得是灰头土脸。
墨龙的火剑打击范围甚广,除了剑刃插入崩开之处,连带着之前被山林之火烧酥了的地板,一并轰然塌陷了去,在这顶楼之上,愣是给又开了个天井!
杆儿强立在这个新天井的边儿上,身子倒是稳稳的纹丝不动,对半空中的陆澄蒙道:“来真的?”
陆澄蒙冷着脸,道:“要不然呢?我舍着这些功夫,陪你过家家呢?”
杆儿强本来就有些没话找话,此时听了陆澄蒙所言,也没随着再言语,只将眼睛透过地板上被打出来的大窟窿,朝底下望去。
夜色深沉,楼下情形自然是看不清的。但楼下演唱会会场那边,观众们的喧嚣吵嚷的乱声,却是一波波地刺着楼上诸人的耳膜。那波浪般的吵闹声,忽而惊恐,忽而疯狂,显然可怜的观众们随着路西?冯和迪迪的歌声,忽而迷障,忽而清醒,让自身意识与尸虫互相争抢着对身体的控制权。
看杆儿强默不作声,一向寡言少语的陆澄蒙反倒将话说了下去:“倒是你,难道不要重新考虑一下自己的立场吗?你的身份,本不应该蹚这趟浑水的”
杆儿强像是颇为那些观众们的呼喊声所吸引一般,他似乎恋恋不舍的将眼神从地板上的大窟窿里拔了出来,看着陆澄蒙道:“是啊,我本不该来的但既然来了,立场不想有也便有了”他嘴里说着话,身形却又悄悄往大窟窿的边缘挪了挪,道:“现在想改,也来不及喽”
杆儿强话音未落,身子忽然往窟窿里一倒,竟然从顶楼坠落而下!
这个杆儿强的行为,总是出乎人的意料。陆澄蒙不解他跳楼是所为何事,竟在半空中怔了怔,一时竟不知该追下去,还是留在顶楼?
短暂的犹豫过后,陆澄蒙轻轻一拍墨龙龙首,驱动巨龙,径往罩着周游迪迪等人的青藤防护“笼”的顶上而来!
不管出了什么岔子枝节,完成主人今日的计划才是正桩儿!
“跳楼了?”
青藤防护“笼”内的众人一时并未察觉陆澄蒙在头顶上的动作,只将注意力全都放在了突然跳楼的杆儿强身上。从牛五方到奶牛,修习者和灵物俱是不明白这家伙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难道杆儿强终究是贪生怕死,还是跑了?”苏也皱眉对牛五方道。她对这个油滑的杆儿强,始终是无法信任。
对于杆儿强跳楼的消息,趴在青藤缝上的奶牛第一时间传递给了自己的亲女儿麻烦。麻烦自然又是及时告知了周游。
“跳楼?”周游听见这个信儿,也是一愣。他正暗自思忖着这事儿,此时便恰好听到苏也的疑问,他忍不住对苏也喊道:“无妨!杆儿强一定不会跑的!”
“你这么笃定?”苏也仍旧是眉头不舒:“杆儿强是怎么打算的,你却能替他打包票?”
“小游,你这么说有什么依据吗?”牛五方也在旁问道。
“打包票是不敢,但心里的数儿还是有的,”周游答道:“我想,杆儿强跳下楼,应该是要使出大招了!”
“此话怎讲?”牛五方和苏也俱都转过了脸,盯住了周游。
周游笑了笑,道:“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