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心想说什么,张张嘴,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只低了头,喃喃道:“我觉得,即使问你,你不想说的,终究不会说的。”
既然知道是人家不想说的,又何必问呢?藏身在岩石后头的青莲先生耳朵倒是好使,将底下两人的一番小别扭尽皆听在了耳中,他心中并不以为然,只是暗自摇了摇头。
只听那少年颇有些压抑地叹息一声,又道:“这事儿,咱们回头再聊,至于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话尾的“情”字话音未尽,他这人已经腾身而起,越过江月心的头顶,往他身后的大潭里扑了过去!
“怎怎么?”江月心一头雾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得急忙转身跟上,眼见着少年好像一条剑鱼似的,举身便往大潭中扎了进去,溅起无数的水花。
他要做什么?大潭里又有什么?江月心心中生疑,正要跟过去,眼角余光却瞅见仍旧埋了半截在土里的黑衣人,这个时候颇有些不老实地做起了小动作:他那两条原本只是耷拉一旁的胳膊,此时竟悄悄背到了身后,手指迅速转动摆布着,像是在结什么印诀?而且黑衣人的眼睛也紧紧追随着少年,好像颇为紧张少年的动作。
有古怪!江月心眼睛一眯,藏在广袖中的指尖轻轻一晃,配合着双脚再次往地上深深一碾
正聚精会神盯着那少年的黑衣人霍然转过头,盯着江月心,大怒道:“你!”
“我?我可是给过你机会了!你自己不愿意要,我有什么办法?”江月心没好气道:“我警告你,少给我们打什么鬼主意!”江月心虽然不清楚那黑衣人想做什么,但见他盯着那少年的目光颇为诡异,想来也是没什么好事,所以自己还是先下手为强的好。
江月心只是故技重施,把黑衣人身体和他周边泥土的水分重新抽了出来。适才和那少年闹别扭,江月心暂时放回了水分给那黑衣人,发觉这家伙对水分似乎极为重视,极有可能对他来说,水是尤为重要的关键所在。所以,现在既然不和少年别扭了,自然还是得把黑衣人的“七寸”给捏住了。
就在江月心和黑衣人僵持着互相瞪眼的时候,少年呼的从大潭里冒了出来,他抬手抹了把脸,顺手把粘在脸上眼前的乱发理了理,向江月心挥了挥手,笑道:“还算及时”
江月心呆呆看着那少年从大潭中游近了岸边,从水中站起身,向自己走过来,压根没想到问他什么事情“还算及时”?更对他左手中紧紧掐着的一条什么东西视若无睹。
他的眼睛里只有那一个人。
少年的头发很长,很黑,他平素只是在头顶很随意地绾了一个发髻,只插了一根白玉发簪做固定,许是那发髻太松,也许是他头发太多,即使绾了发髻,仍有许多长发披落在后背肩头,走在街上总是令人为之侧目。眼下,他的头发完全被水沾湿了,比之平时多了一些沉甸甸的质感,兀自打了绺,垂在他的脸侧,还在滴滴答答的往下掉着串串水珠,无端的让他看起来多了些令人怜惜的清冷。
“喂!看什么呢?”少年已经走到了江月心近前,用右手手掌在他眼前晃了晃,试图唤回这水人不知游逛到什么地方去了神思。
“哦呃”江月心吞口唾沫,有些不好意思地转过眼睛,强迫自己盯着少年左手中握着的东西,问:“这这是什么”
“你脸红什么?”少年却不急回答江月心的问题,只歪了头,饶有兴趣地盯着江月心的脸。
江月心本来就有些垂下的头,此时低的更低了,看起来有些困窘的模样,但嘴里却还是不饶人:“天这么黑,你能看清我脸上什么颜色?”
“对于修习之人,这点夜色算的了什么?”少年促狭一笑,道:“再说了,这寡淡的夜色怎比的你的颜色?”
江月心只觉脸上呼的一下,像是大火烧过了草原。
趴在岩石后头瞧热闹的青莲先生,顿时只觉得自己成了一个不太道德的听墙根的咳咳,还是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罢青莲先生默默的把自己的耳廓拉下来,遮住了耳孔。
重新被定住了的黑衣人则是怒不可遏:“你们够了!你你们把我当什么了!”
“把你当什么”少年转过身面对着黑衣人,眼睛略紧了紧,道:“这得取决于你到底什么了?”说着,他将左手中一直握着的东西,用了真气更握紧了几分,竟从他手心里传出来些许“吱吱”的叫唤声。
“不不要”黑衣人满眼惊慌,下意识的想要伸出手去抓,却猛然醒悟他的身体失去水分,此时竟是无法动弹了。黑衣人更是焦虑,一双眼睛骨碌碌的在少年和江月心之间转来转去,很是六神无主的样子。
江月心这时才注意到,少年手中紧紧攥着的东西,长长黑黑的一条,约莫有两根手指粗细,表面并不光滑,似乎有些粗糙的纹路,并长了些许细细的毛刺。
“这是什么?”江月心奇道。这东西看起来颇有些像是树根,但是又在少年手中扭来扭去,更有些吱吱唧唧的怪叫,竟好像是蛇鳗一类的活物一般。
“这具体是什么玩意儿,恐怕得问问他了。”少年说着,眯起眼睛看着那黑衣人:“不过,我觉得倒很可能是根茎之类的东西。”
江月心注意到少年说这话时,黑衣人眼中目光一沉。像是被说中了?可是,江月心仍有些不解,遂又向那少年问道:“你有什么依据说是根茎呢?如果真是根茎,它又怎能自己扭动出声呢?”
“你还记得他刚才用了什么招式来对付我们吗?”少年道:“身体里长出枝蔓他若有此术法,又如何不能让根茎像活物般动弹起来呢?我怀疑他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