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文学)
大夏法典最大的特征就是明确权利义务,消除了大多数含糊不清的问题,此外还有十分明确的立法精神,为法理人情的冲突提供了一个很好的出路。
而要论覆盖领域,当前时代,任何一个耐色人能够想到的、不能想到的,大夏法典中都有,再怎么说夏多也是来自一个法律极其丰富的现代社会。
至于文法就更不用说了,夏多采用了更为成熟的现代法律语法,哪怕是普通人拿着法典,也能对照着做出超出当前时代专业性的判断。
迄今为止,去过大夏领的内地人少说也有好几千号人,根据吉布手下广场治安员的统计,从未有过一个人说过大夏法典的坏话。
当然,说大夏领过于优待普通人的不算。
而那些有能力前往大夏领的,亲自前往的暂且不说,即便是那些走蔚蓝庄园传送门过去的,也大都非富即贵,施法者更不在少数。
这些人不可能因为治安员的存在而故意歌颂法典,即便因为夏多是大奥术师说话克制,也不可能所有人都克制,因为那些过来参观的人不少都是七塔所属,根本没必要巴结一个远方的大奥术师领主。
所以夏多更倾向于认为那些评价是真实的,此外大夏法典在塞汶顿、在内地其他领地,也深受好评。
当然还是那句话,说大夏领过于优待普通人的那些评论,夏多选择性的过滤掉了。
因为在当前的耐色瑞尔,有能力发声、有资格发声的,不是施法者,就是商人,又或者冒险者,都不是当前时代意义上的普通人。
如果让耐色瑞尔所有人都来一次评价,夏多不相信占绝对多数的普通人会不支持大夏法典,甚至大部分底层施法者、商人、冒险者也都会选择支持。
只有无法从大夏法典中获得超出常人的特权的那些少数上位者,才会反对大夏法典,但即便是反对,他们也说不出法典本身的坏话。
他们反对是因为立场,称赞则是毫不顾忌的表达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这其实是他们权力的最极端体现——你是对的,但你能奈我何。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和赞美敌人是同一个意思,一种另类的傲慢与炫耀——你很强,可你不还是没能战胜我吗?
但同时,这也是耐色瑞尔当前最真实的现状,即便是夏多也很难将大夏法典推广到领地之外的地方,只能通过类似辐射的方式一点点去影响、去改变。
休息室内。
康杰尼欧继续翻阅着大夏法典,夏多在边上看了一会儿,除了偶尔添些茶水就没其他事做了,但他还是耐心等待着。
不知过去了多久,康杰尼欧合上法典,转头看向了夏多,温和地说了句,“等烦了吧?”
“没有,大师看书的时候,我也没有闲着,只是没有表现在动作中而已。”
夏多其实是时刻都挂着法术设计后台的,有智脑辅助,无论什么状态下都能维持一定限度的工作状态。
“那就好,你们年轻人的时间更宝贵,为我浪费了不值得。”
康杰尼欧将合上的法典放到两人中间的桌上,但手却没有离开,而是按着法典封面颇为感叹地说道:
“这部法典实在超乎我的想象,感觉,感觉就像是不属于这个时代一样!”
夏多闻言微微一笑,如果是过去他或许还会因此紧张一下,但现在他完全坦然,“这法典我有参考了我家乡的一些法律,还有不小的改进空间。
“日后如果不适应领地的发展了,到时候再修订或者修正就是了,就像现在的塞汶顿盟约,不合时宜了自然就需要改变。”
夏多再次提了一下重修塞汶顿盟约的话题,但康杰尼欧却仍旧没有给出正面回答,“一项实行了数十乃至数百年的法律,要如何改变,这其中的阻力你能想象到吗?”
“大夏法典没有永恒的执政阶级,民众自己也可以发起法律的修正或者修订案,我相信只要坚持培养民众的法律意识,改变并不会存在多大的阻力。”
说到这儿,夏多话锋一转,再次提起塞汶顿盟约,“但塞汶顿盟约就不一样了,其中条款多有含糊,却又给七塔赋予了独一无二的执政地位,这才是一切的症结所在,也是阻力存在的根源,但有阻力,就可以不做吗?等到矛盾彻底爆发的那一天?”
在康杰尼欧面前,夏多没必要装什么老谋深算,就该表现出年轻人的锋芒来,而他也确实是一个年轻得不能在年轻的年轻人。
甚至如果用年纪与寿命的比例来算的话,他说自己是婴儿都没有任何问题。
这一次,康杰尼欧终于动容,第一次给出了正面回复,“夏多,我似乎理解了你对法律的坚持,同时我也认为重修塞汶顿盟约的必要性,但我的底线是不能出现内战!”
夏多心中一震,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让正在向北方飞行的浮空城停下,他调浮空城过来的确有威慑的意思,但这也容易激化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