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儿毫无疑问是人类最脆弱、最麻烦、最需要照料的时期。
哪怕这个婴儿拥有成年人的思维和意识,很多事情也是根本不受控制的。
即便阿斯塔已经提前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可在长达两三个小时的陈述中还是被迫换了一次尿布。
等左思把所有事情都讲完,他这才脸色阴沉的问:“所以……是你毁灭了这个世界?通过魔法瘟疫杀死了包括法师议会和平民在内的差不多所有人?”
“不,亲爱的导师,不是我,而是我们。
别忘了,当初是你把我拉进这个世界的。
而且这也不能怪我。
因为我在刚刚到来的时候,那些源自于黑暗虚空的混乱物质和法术力还没有对我的身体造成影响,尤其是没有让体内的病毒和细菌发生变异。
更何况,你在发现那些残留在衣物上的法术力跟物质并暗中做了大量实验,同样也没有告知我。
毕竟作为死灵系的首席大法师,你对于瘟疫这种东西并不像其他大法师那样无知,而是有着深刻的研究跟理解。
尤其是对于像我这样来自未知异世界的生物,从始至终都没有采取任何隔离措施。
甚至为了快点满足自己想要获得永生的愿望,还用尽各种办法强迫我以最快的速度学习各种深奥复杂的魔法知识,最终开启了通往费伦大陆的传送门。
所以是我们毁灭了这个世界,毁灭了法师们以浮空城为基础创造的魔法文明。”
左思意味深长的纠正道。
尽管他本人是整个魔法瘟疫的源头,但其实真正的罪魁祸首却应该是眼前的阿斯塔才对。
如果不是这位死灵大法师隐瞒了最重要的信息,以他所掌握的微生物知识有很大概率会察觉到自己身体里发生的变化,从而避免这场灾难的爆发。
“呵呵,你说的没错,是我们毁灭了这个世界。”
阿斯塔非常罕见的没有替自己辩解,而是发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同样的,他也意识到眼前这个曾经唯命是从的“模范”学徒,现在已经站在了更高的位置上居高临下俯视自己。
双方的身份和地位现在可以说是完全颠倒过来了。
作为一个冷静、理智和现实的人,阿斯塔十分清楚在这种时候做口头上的争辩毫无意义。
毕竟他现在只是个连施展最低级法术都困难的婴儿,可对方已经控制了普兰提亚浮空城,并且还掌握着海量来自其他世界的知识和魔法力量。
别的不说,光是这座隐藏在浮空城地下深处的螺壳舰,以及身后池塘里主脑跟它所所拥有的恐怖心灵异能,就能轻而易举杀死自己,甚至扭曲自己的记忆、认知和人格。
与比自己强大且掌握着自己生死的人争辩是最愚蠢的行为,没有之一。
这个道理还是阿斯塔当年教拿来教导没有完成思想转变的左思,所以他可不会犯。
或者说,他非常清楚当初自己都对眼前这个年轻人做了些什么,也丝毫不怀疑对方会趁此机会报复乃至杀了自己。
要知道弑师在法师议会统治下的浮空城世界可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可耻行为。
刚好相反!
它所代表的隐忍、智慧和力量非但不会受到鄙视,而且还会得到鼓励和赞赏。
因为在法师们的眼中,弑师行为本身意味着学徒超越了自己的导师,象征着一代更比一代强的“美好”愿望。
至于世俗的那些所谓的道德、法律和秩序,他们从来都不放在眼里,更没有遵守的必要。
一些丧心病狂的法师甚至会与自己的女儿结合生下另外一个女儿,只为证明自己的基因和血统更加优秀就是最好的证明。
看着昔日导师已经清醒认识到了自己的处境,左思立刻露出满意的笑容:“非常好!
我一直都相信达成共识是一个良好的开始,就好像我当初在面对你的威胁时选择了服从,而不是继续做毫无意义的挣扎跟反抗一样。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中从来都没有什么平等可言。
哪怕世界上只剩下最后两个人,也必然有一个人需要服从另外一个人的领导。
这是由人类存在于自身的社会性决定的。
以前是你更加强大、更聪明,拥有远超我的智慧和力量,所以我服从于你。
但是现在,我认为情况已经有了一些变化。
你是不是也应该主动表示一下自己的态度呢?”
伴随着这句话脱口而出,阿斯塔的童孔骤然放大、收缩、再放大。
虽然他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但却万万没想到左思会如此直截了当。
沉默了良久,这位死灵大法师缓缓抬起婴儿那不成比例的大脑袋,用不是很确定的语气问:“你想要我为你效力?”
“没错!法师议会一共创造了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