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房前,熊熊火焰在啪啦啪啦的烧个不停,偶尔间更是发出来一声闷沉的爆炸,也不知是烧到了什么。
基本上已经取得了胜利的梁山的那帮山贼,此刻也正在不停的搬运从高衙内的那座偌大营房里抢出来的各种物资资源。
更有超过五六百人的俘虏,被他们直接混着堆在边缘的一个角落里。
俘虏们一个个就跟发国人一样,自己动手把自己外衣外套扒光了,只剩下一件亵裤肚兜,又自己动手制造了一个个栅栏,又自己动手把自己捆绑起来,大家相互看着,半蹲在树木草丛里,在凛冽寒风中瑟瑟发抖。
不过这帮梁山好汉们也没时间去管这些俘虏。
不得不说,这汇聚了整个高唐州,一州军区的精华物资,何止是多,简直是非常非常的多!
只是这一次,就足以碾压他们之前夺下整个高唐州后,一次次搜刮而来的钱粮!
“果然要抢就抢这些大户,老百姓家里才一共几个子儿?就是可惜,我们的那位宋哥哥,自打下来了高唐州以后,就对我们三令五申,要我们那些豪门郡望,高门大族,文人士子一个都不能动,说是一旦动了,就要有不测之祸。要我们动就动老百姓……啧啧啧,所以我们这还是‘替天行道’吗?”
“也不知我们这趟收缴而来的物资,上交给了我们的宋哥哥以后,最后会有几分再到我们手上。”
“呵呵呵,还几分?我们那位宋哥哥的想法谁不知道?一心做梦想着何时被诏安,何时能做真正的大官。
现在我们把这高衙内杀在了这里,直接就恶了那高太尉,让我们那个宋哥哥的全盘希望给落空了。
他不去拿着我们的人头给高太尉邀功就不错了,还想着看到回头的物资?”
这一刻,有人在悄悄的窃窃私语,不时间就有零星的争吵声和附和声低低的传动,但最后都只剩下一声声无言的叹息。
没希望了,等死吧!
已经稍微收敛了自己情绪的林冲,手持冷月寒枪站在一旁,腰嵴挺得笔直,一如他手中的长枪一般,他微闭着眼睛,似乎是对周遭的一切一无所知,但他微微动着的耳朵,却无时无刻不在告诉别人,他是真的在细细倾听这些话。
自从一枪挑飞了半扇高衙内以后,林冲的灵性就呈现无限放空的姿态,如鱼入大海,似鸟归青天,再也不受某些羁绊。
若在以前,即使被那位宋哥哥几番打压折磨,甚至是故作姿态的示好,林冲绝对是忍受着就打算过去了。
但是现在的话……
“我倒是没什么,但总该为我的这群弟兄们想条后路才行啊……总不能真的看着他们跟着我一路往死路上跑吧…”
至于说,去求求他的那位宋哥哥……
哼哼哼,从一开始,这就没在林冲的考虑范围之内!
想想晁盖晁大哥,还有那只突然出现的暗箭……
林冲难道就不就知道那只暗箭出现的太刻意,太可疑了吗?
先前,他被仇恨,被天地君亲师的思维所困,被众多蝇营狗苟的人心所困,是实在没有心力心气去琢磨这件事。
可是现在的话,心神澄净放空,心头那无边杂草一火烧成白地的林冲,现在却突然想要做些什么了……
“什么人?!”
这时,林冲的耳边突然响起了自家的这群弟兄们的爆喝声。
眯开的眼睛,小小的睁开一条缝,就见不远处正有两个人一路款款而来。
实际上,正在搬运各种物资的的他们,其实发现这两个家伙了。
但今日一晚死得人实在太多,火光充盈天地,数十里之外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那在高唐州驻扎的大宋军队随时时刻都可能到来,这边物资又堆积如山,只要对方不过来,他们也是真的没时间过去管那两个。
可现在那两人朝他们走了过来,这就不一样了。
现场上,已经有人重新将兵刃提起。
大家一路上都杀了那么多人了,那就算再添上两个,又有何妨?
只见前面那个手持一杆长戈,戈上还举着一面不知道从哪里淘来的黄白色的白旗。
后面那个,则是躲在前面那人的后面,边走,那人还在高喊:“对面的弟兄,林教头,林教头,先别忙着动手,先别忙着动手啊,我们这打个商量呗?
这营房里物资这么多,短时间里你们也根本收敛不过来,要不我们打个商量,我们这边只拿我大宋的交子银票,然后这边所有的物资我们来帮你们收敛如何?”
梁山好汉们:“呃……”
林冲:“呃……”
老实说,自己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说实话,是真的没见过这样……脸皮厚的!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凭什么我这边要给你银票l?
这是多大的脸啊。
不过到底是没到需要动手的时候。
而且那人也说得是实话,这营房内外物资如山,就凭他梁山下来的百十来号人,搬一晚上也搬不了一半啊。
如果可以,他们还真想听听这个如此脸大的人,又有什么点子。
将相同的话喊了三四遍,见到对面的那群梁山贼子们并没有动手,
林青才从满脸无奈的钬耳的身后探出了半个脑袋。
林青环顾四周,见到林冲他们欲言又止,再言再止,一副想要动手,又想听听自己能在他们面前瞎逼逼出什么玩意儿来的纠结模样。
不由咧嘴一笑。
哦豁~看来,有点效果啊。
“你这小辈,倒是说说看,究竟手上有几个人来帮我们,如果可以,我们这边倒是不会吝啬那许些金银财宝。”林冲睁开眼,紧盯着林青。
说实话,林冲本并不是什么弑杀嗜血之人,他要是真弑杀成性,动辄杀伐的话,反而没有那么多肮脏杂碎的烂事了。
但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