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不知羞的!”徐妈妈幽幽地叹了口气,霂霖哪是十五岁的懵懂少女,整个一沉浮情场的老手。
锦瑟年龄大一点没用,生得妖媚一点也是徒劳,都抵不过霂霖一金句爆发。
“好,锦瑟姐姐你说是不是?”霂霖突然就礼貌了起来,惊得另外两人莫名地心慌。
“嗯……”
锦瑟无奈地应了声,又一想到在东宫能得人相伴,也算作是唯一的确幸了。
像山丘一样高高叠起的聘礼,随着锦瑟与霂霖的轿撵出门,很快便被女子们瓜分得精光。
就连见惯了挥金如土的徐妈妈,也忍不住拿了支金钗回房欣赏。
东宫。
刚被罢黜的太子萧宁,天没亮就开始准备送的聘礼,总算抓紧时间赶在了圣旨来之前。
萧宁是木国国君的第九个儿子,虽然生母是个下贱的宫人,但自幼养在皇贵妃膝下,加上一张能说会道的小嘴,雷厉风行的做事风格,沉着冷静的处事态度,言谈举止间,显尽了一代明君该有的特质。
若非一周前,萧宁对即将迎娶的太子妃凉州郡主骆馨出言不逊,更是当面糟践了郡主的名节,木国国君绝不至于动怒废了他。而且,还是在事发后的第四天一道废太子圣旨降于东宫,却没说要他尽早搬离主殿。
这不,国君罚也罚过了,给凉州郡主的面子差不多到时间了,赶紧又悄悄一道圣旨恢复太子之身。
只是没有人料到,距太子大婚还有半年多光景,这位堂堂的储君,已经抱了两个青楼的花魁在床榻。
“太子殿下,郡主那边,陛下让您多去走动走动。”公公刚宣读完圣旨,萧宁已经走出了殿外,再一回头,那本是捧在手心的皇家卷轴,不知何时到了一个内侍手里头。
公公哀其不幸,怒其不争,陛下的肝火绝对和太子脱不了干系。
要是估摸得对的话,国君癫痫发作的频率,打立萧宁的第一天起,成等量倍数般爆发。
“人呢?”萧宁对宫里头出来的人没半点尊重,哪怕是国君和国后身边的红人。
反正他仗着一身功勋,赫赫战功无人能及,在朝堂上打点各位权臣都恰到好处,短时间内很难再挑出什么致命的错误来。
“在路上了,听说怡红院那边,都传疯了。”在萧宁身边的随从名唤“余光”,也是和太子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
今日早上的聘礼,正是他亲自带着人送过去的。
因为他视听能力很好,能看得见千里之外发生的事情,能听得见千里之外说话的内容。
所以,怡红院的聒噪,余光都仔仔细细地向萧宁又复述了一遍,连个语气词都没遗漏。
萧宁听完了余光对霂霖的一番赞誉,激动地猛拍大腿,大方地甩出一张百两银票,说,“拿去,收拾下,好好接客。”
余光摸了摸后脑勺,“接客”不是只有烟柳女子才会这么说,怎地太子殿下是什么时候爱上了逛窑子?
萧宁可没想那么深入,若是指名道姓要霂霖,恐会遭人非议,惹得凉州郡主又小题大做;但若是来一个姿色更甚、风情更妖的花魁,毫无疑问这炮火必然集中在她人身上。
到时候,萧宁再借着平息家宅的名义,暗中与霂霖共渡陈仓,享受花前月下的良辰,那才叫真正的神仙眷侣。
“笑什么呢?没个正形!”
不知皇贵妃娘娘什么时候走到了身后,萧宁张扬的五官才开始有了些许拘谨。
他是害怕这个女人的,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除了自己的不懈努力,免不了要在她面前低下头来。
“母妃安好,儿子正想去……”
萧宁的临时说辞还没开始,就瞥见一个格外熟悉的人影闯入了眼底。
恰是昨天风月斋的掌柜的。
“说,昨儿去哪儿逍遥了?”
皇贵妃的父亲是木国德高望重的老臣,曾手握五十万精锐铁骑,叱咤一方国土,平定了凉州阏氏的叛乱。
在兵营长大的皇贵妃,教导萧宁的时候,压根儿没手软过,用的法子都是军队的套路。
“儿子,去看烟花了。”萧宁面对养母的时候,老实巴交的模样,看上去比狗还乖巧,不敢有半分小动作和走神。
“胡闹!”皇贵妃严声呵斥道,“你可知你父皇,明令禁止烟花爆竹,你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闹事!”
“儿子……”萧宁的话再度被塞了回去,只听皇贵妃继续滔滔不绝,“骆馨郡主一个不够么?不够你也再缓缓,好歹人是远道而来的,礼节这种不用我再教你了吧。”
不愧是后宫宫斗的胜出者,一个嗅觉就知道萧宁打什么主意。
别人家的正妻是来撑腰的,可萧宁不是。好听一点是维系两国邦交,难听点儿就是收拾烂摊子。
他爹不愿意娶个娇妻,转手就送给亲儿子了。
身为以后继承大统的亲儿子,首先在岳丈背景就输了不少。
“是,儿子知道了。”
萧宁好不容易哄走了皇贵妃,两个女主角终于姗姗来迟。
派去接人的轿撵,半道上遇见了连续三条街的打砸抢,而他们都是东宫的人,不帮忙被认出也不好,帮忙耽误时间在所难免。
无奈之下,他们只得留下一半的人看着二人,另外一半的人跑去追劫匪。
这一追就是好几个时辰,等得霂霖和锦瑟一个后悔,一个不耐烦,就差开溜了,才匆匆送来。
“姑娘们,可以出来了。”
霂霖竖起耳朵听的一片安静,缓缓掀开帘子,果真一别具一格的庭院出现在跟前。
同样出现的,还有萧宁。
“妾身,见过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锦瑟就是锦瑟,一上来就本分地作揖行礼;而霂霖就不一样了,悠哉悠哉地走到萧宁边上,眉眼弯弯,嘴角带笑,狠狠地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