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未过门的太子妃,怎么就不能来看看您了?”骆馨虽然被泼了盆脏水,但深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现在局势很明朗不过,这个叫“锦瑟”的更是太子的心头好,不如和另外一个结盟,齐心协力对付这狐狸精,方可守得家宁。
“我不是这个意思。”萧宁确实是希望骆馨知晓他“所属”之人是锦瑟,但绝不是这个时候知道。
因为这就意味着,萧宁后面的每一个晚上都不得不在没有兴趣的女人房中,一觉站到第二天太阳升起。
毕竟他不确定,霂霖的房中是否有骆馨的人蒙混进去,或者骆馨心血来潮跑去找她睡觉。
女孩子家家的心思嘛,着实有不少阴晴不定的时候。
十五岁当天夜里,霂霖就莫名其妙被原主的情郎给叨扰得不轻;
十五岁的第二天,霂霖更是寝食难安地坐着顶轿撵来到了东宫。
都说一入宫门深似海,欲出宫门难上天。
霂霖却感到意外,自己竟能这么快找到个同仇敌忾的“姐妹”,在锦瑟这件事情上,立场和态度表现得出奇一致,是心照不宣的那种眼神交流。
这倒让萧宁觉着不免寒了心。
他可是为了霂霖才故意设计陷害的凉州郡主,某种程度上该是老死不相往来的死敌,突然他就成了第三者。
不过霂霖是头一次见到活的太子妃,传说中的凉州郡主,算作半个老乡。
“见过郡主。”原主尚在的时候,从未真正踏足过东宫的土地,亦从未与太子妃打过照面。
“你叫——”骆馨的中原话说得很一般,尤其是磕磕绊绊的生僻字词。
“民女闺名谐音‘睦邻’,寓意是邻里之间和睦相处。但是大师算过命里缺水,故而都用了雨字头的字。”因为知道是同乡,凉州那样的地方大都承袭着大漠的文字,霂霖才仔细地解释了一通。
骆馨听得是云里雾里,最后也就得出一个结论:这姑娘命中缺水,是个火急火燎的性子。
命中缺水倒不见得,话中带刺儿倒是真的。
“好了,又不是教她识字,说这么多做什么。”萧宁瞧见骆馨的第一眼就不耐烦,如今还拉着霂霖说了这么多更是觉得糟心,便想讨个清净,遂转头冲着余光嚷嚷着,“屋子收拾好了吗?还不快带去!”
余光一会意,赶紧扭头对锦瑟说,“姑娘,随我来。”
锦瑟轻轻点头,准备跟着余光去瞧瞧住处,却被霂霖大声呵斥着:
“凭什么就她有单独的,我呢?‘
霂霖趁机要求和锦瑟享受同等的待遇,哪知来解围的不是萧宁,却是未来太子妃骆馨。
”无妨,我同殿下要了你可好?“
霂霖一愣,要了自己的意思该不会是做媵侍吧,本来为抚琴女地位就够低下,飞上的枝头原来也只是个假的。
”不好。“萧宁第一个不答应,做的局走到这一步来,并非他心中所想。如今这凉州野蛮女子,居然还想抢走自己的心上人,怕是前几日的教训没吃够,想再尝尝唾沫满天飞的味道。
”我——觉得挺好。“霂霖起初是拒绝的,但萧宁这么一说她又改口了。
与其被太子各种嫌弃,同太子妃搞好关系,当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总归以后要在一张桌子上吃饭,霂霖可不想再像个婢女似的在一旁端茶递水,夹菜盛饭之类的粗糙活计。
”殿下,她答应了。“骆馨盈盈一拜,不像是在得他的准许,更像是对着宿敌一番炫耀。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霂霖应当是比那个叫”锦瑟“的重要。
骆馨此举,一来做足了正妻的面子工夫,二来也赚够了霂霖的信任。
且不说霂霖到底是谁的人,只要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就永远不可能掀起什么风浪。
萧宁硬生生把定好的安排给吞了下去,没吐露一个字儿,眼睁睁地看着骆馨挽着霂霖的胳膊去了后院,看着婀娜多姿的背影,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难!难!难!
”姑娘?“余光候了许久,太子妃和霂霖已经走了老远,可锦瑟仍旧一动不动。
锦瑟顺着萧宁的目光看去,只有霂霖一个人的身影,仿佛就没有太子妃这人似的。
这时的锦瑟,方才隐隐产生一丝怀疑:是不是萧宁太子,都是演出来的喜爱和关切。
即使言语和动作都透着心疼,锦瑟扪心自问,倒是感觉不到一点儿温暖。
”来了,日后在东宫,还请大人多多关照。“锦瑟终于缓缓放下追随的眼神,微笑致意,并从袖中拿出了个小钱袋塞给余光,在钱袋上拍了好几下。
余光哪里有胆子收钱,纵使冒过这个不该有的念头,这么些年也因萧宁被削得皮都不剩。
在东宫,收人礼物,就是拿人钱财,就是玷污他萧宁的声誉。
堂堂太子,当然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尽管送礼讨好的是宫内养着的姑娘。
”锦瑟姑娘,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余光掂了掂钱袋,分量虽不重,但手感判断当是金叶子,市值不算低。
锦瑟嘴角一勾,以为余光会同自己说什么关于太子的秘密,捧着个笑脸迎了上去,”大人请说,洗耳恭听。“
余光慎重地还了回去,一改先头的客气,冷眼说,”锦瑟姑娘若是识趣,当学会如何做好一个工具人。“
余光跟了萧宁整整十八年,一个眼神就能读懂,又怎不知其真心为了谁人。
”妾身愚昧,大人可否再说得详细一点,好让妾身——“
”余光,谁准你收东西的!“
萧宁一直到看不见背影才收起心思,发现人都不见了,赶忙追上来,一追到跟前恰好撞见钱袋贿赂一事。
余光见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请求太子重罚自己。
萧宁较为满意他的随机应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