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瑶,你们去睡觉,这里交给我。”
霂霖还没问呢,萧宁先一步下了命令。
琼瑶虽然跟着霂霖长大的,但也不好忤逆太子的吩咐。
手心手背都是肉,还是先得罪好哄的人。
霂霖看萧宁的眼神,一旁的苏沛霖即使想拦下,也是徒有念想罢了。
带着万般无奈,霂霖拉起失神的琼瑶,一步三顿足地离开房间。
等到脚步声不再响起,霂霖的味道渐渐远去,萧宁方开口道,“你去隔壁找找,王彬身上可有什么物证。”
苏沛霖稍显错愕,迟迟不肯动身,只一味问道,“那你呢,郡主那边怎么解释?”
“我的事,还轮不到她管。”萧宁满不在乎的口气,和目中无人的国君,不说相似度极高,简直就是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我来照顾人,你把王彬处理好了就去看着她。”萧宁可不是白白让苏沛霖出去的,唯一的代价就是当她的保镖,随时汇报动静。
“嗯,有劳宁兄。”苏沛霖对找物证没什么兴趣,可一听要守候小霂霖,那精力就旺盛了许多,磨拳擦掌,跃跃欲试。
萧宁微微点头,待房中再无他人之时,才露出真实的面目,狰狞可怖的表情,晃悠在床上重伤之人的面前,“说,是谁派你来的。”
吊着一口气的男子,喉咙微动,眼皮也眨了几下,但嘴巴就是撬不开。
但萧宁没那么多耐心,似乎把持着很重要的证据,自顾自地说,“骆馨郡主近日,头疼又发作了,明日我准备请个江湖郎中看看,看看有没有什么偏方……”
提到“骆馨郡主”,床上没力气的人立马来了劲,颤颤巍巍拽着萧宁问,“不,不许,伤害她。”
萧宁大力地甩开手,没有温度的声音回荡在房内,“你们从小一起长大,因为她要嫁到中土,你便动了谋杀我的念头对么?”
无力挣扎的男人陷入了沉默,刺杀太子是他个人的想法,仅仅因为谣言四起。
说什么太子殿下日日流连烟花柳巷,又说什么骆馨郡主委身他人,不管什么样的,都是对凉州郡主有莫大的侮辱。
“你,不配!”
那人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驳斥萧宁,木国太子虚名,他从没正眼瞧过。
“本宫不配,你个车夫就配了?”萧宁一语直击要害,在骆馨抵达京城前一个月,他动用所有资源去调查,终于发现了她也有个二是要好的伙伴,是家里的小车夫。
小车夫全名马天,年及弱冠,家中有一老母和寡嫂,平日里就是在马厩喂马,偶尔有女眷外出才会想起他。
在凉州城,百姓都叫他“马哥”。
“马天,你若好好配合,骆馨我可以原封不动地还你。”
萧宁也不喜欢被安排的婚事,既然大家都有见不得人的秘密,何必不各退一步。
“哼!”马天就只剩一口气,也绝不可能向萧宁低头。
他们是天生的死对头,凉州城与木国难以维系长期的和平。
即便是和亲联姻,也要夫妻双方携手共进退,一同担起储君的重任。
骆馨是否心甘情愿都不能下定论,萧宁更是不可能对马天坦诚相待。
“若是不配合,我不但让她名誉扫地,还让她全族都不得善终。”萧宁语气平淡的像一潭湖水,没有泛起一丝涟漪。
“卑鄙。”马天闭上眼睛不屑地说道,不愿再与脚踏两只船的木国太子同流合污。
“卑鄙怎么了,只要结果是好的。”萧宁完全不放心上,和霂霖无关痛痒的事情,就算天塌下来也不会皱眉头。
说罢,萧宁快刀斩乱麻地处理好伤口,清理、敷药、包扎一套流程走下来,马天感觉眨眼的功夫都没要到,差点要了老命的部位,竟然渐渐褪去了疼痛。
麻药的药性慢慢遍及全身,马天很快就睡着了,而萧宁也赶着夜色,匆匆回了趟东宫。
“Da
g”地一声锣鼓敲下,怡红院一日的营生算是画上了句号。
霂霖和琼瑶,正凑合挤在一张不大的床上,看着窗缦无限遐思。
“姑娘,东宫漂亮吗?是不是有很大的房,房里有很大的床,床上有很软很软的金丝棉被,还有润如白玉的枕头,也该很舒服吧?”
琼瑶一个字也没提照料马天,却是问起霂霖的感受。
一张红纸,一顶轿子,霂霖瞬间就摆脱了低人一等的抚琴女称号,摇身一变成为东宫太子的金丝雀。
琼瑶很好奇,那座象征着皇权的东宫,到底有怎样的绚烂风景,让那么多人心驰神往。
霂霖静静看着头顶上空,久违的粉色,阔别的淡香,不由得脱口而出,“金窝银窝,不如自己草窝。”
“姑娘你又胡说了,东宫不比这儿宽敞?”琼瑶才不信她的鬼话,转头又嘀咕着,“不过,殿下是什么时候来的……”
“苏沛霖是什么时候到的?”霂霖想到一件尤为重要的事情。
苏沛霖和萧宁,两个看上去不可能有交集的人,究竟是多年挚友,还只是逢场作戏。
在原主的回忆里,好像没有他们认识这一段往事。
“早上吧,你走后不久,苏公子就来了。”琼瑶不是很清楚来龙去脉,只是等到来端茶递水的时候,却发现锦瑟的房中躺着个半死不活的马天。
然后太子后脚就到了,指派她去打盆热水,拿条干净的毛巾来擦掉地上的血迹。
于是有了后面的发展:霂霖闯入流月屋内,然后又被塞进锦瑟那屋,最后在自己的旧屋休息整顿。
“萧宁呢,和他前后脚来的?”霂霖仍不肯放过每一个细节,在东宫他们相处的时间不算短,按理说他不应该有空联系苏沛霖。
但,为什么会是今天。
霂霖刚被抬进东宫,苏沛霖就来了怡红院,而且去的还是锦瑟的房间。
琼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