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一个真相,殿下能给我么?”
霂霖千算万算没算到萧宁找上门,而且可怜巴巴的小模样,愈发惹人喜爱。
她觉着,这是替原主进行一个小小的惩罚。
“说。”
“凉州城大将的惨死,是国君动的手吗?”
萧宁听到前半句,心情瞬间跌倒了谷底;但后半句一入耳,心情又马上变得美丽起来了。
“他是你的——”萧宁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想说。
霂霖薄唇轻启,眼底流过一道神秘的笑容,“就像殿下与国君一样、”
但这层关系的戳破,成为了压倒萧宁的最后一根稻草。
霂霖的父亲,被他亲手砍了脑袋,一步一步走到了现今的局面。
碰巧的是这一切始末,竟会是由霂霖先发现,而非是苏沛霖。
萧宁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本想着借由骆馨马天的苟且之事大做文章,意图慢慢打消她的好奇心,谁知道到头来还是没躲过这一劫。
可该装的还是得继续装,萧宁假意露出伤感和难过,对着霂霖就是一番惊天地泣鬼神的道歉,“是本宫思虑不周,勾起你的伤心事。”
“殿下只要告诉我一个答案,‘是’与‘不是’。”霂霖没空理会他的做作,活了这么些年,什么德行的人没见过,倒是萧宁身上具备的品质,都是难以恭维。
“是的话,你会留在本宫身边吗?”萧宁也不想再骗自己了,说了第一个谎,后面要用无数的谎话去圆,这样太累、太腻、太假。
不知为何,霂霖的心头突然一阵绞痛,钻心窝子的难捱,好半天才缓过疼来,面色从容地反问他,“是的话,殿下会留着我在身边么?”
她可不认为,太子的心胸可以宽阔到可以容下有杀父之仇的自己。
直白一点就是,萧宁是会选择血浓于水的亲情,还是孤注一掷的爱情。
她打小就不信这世上有爱情能跨过家仇国恨,所以萧宁肯定也不会是例外。
经历的多了,见识的就广了。
但当她问起,他还是不假思索地说了个字“会。”
霂霖坚决的内心世界,因为这一个字,几乎瞬间崩塌。
一向墨守成规,以法制为第一顺位的太子萧宁,居然也是个深情之人。
只是霂霖,不会再轻易相信任何人了。
这个答案,她不断在心中告诉自己,是代原主讨个说法,绝非是安慰自己。
“那殿下,带我去见国君吧。”霂霖直接提出要进宫,与国君当面对峙。
她想着,由萧宁领进门,责任有一半都可以推干净。
萧宁怎么可能带她去见国君,那可是比羊入虎口还要恐怖。
别看国君平日没个正兴,可涉及自身性命的时候,他可是没一点马虎,警惕性特别高,高到快赶上天上的北斗七星。
“国君让你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可萧宁也不忍心这么无情拒绝,想到在宴席上那身华服,想到她亲口坦白的使命,他觉着以此为契机去接近、试探国君的口风,也不失为个好机会。
“殿下那儿,似乎有不少我想要的东西。”霂霖眼神微微一勾,意味深长地笑了。
萧宁亦是面露微笑,深邃不可见底的眸子撞上她的眼睛,手轻轻抬起她的下颌,点头低声道,“嗯,有是有的,不过,你是不是得表示表示?”
霂霖缓缓低下头来,红晕渐渐泛上脸颊,心态倒是很平和,“不知殿下,要什么表示?”
十个男人九个色,原主听了太多这样的戏本子,她(甄宓)也不例外。
哪里有那么多的一厢情愿,还不都是见色起意。
“嗯,过来。”
萧宁也不管有没有外人在场,修长的手指环过她的腰肢儿,温润的红唇擦过她的耳边,酥到骨子里的温柔快要融化了屋内的一切,唯独却化不了她的心结。
“殿下,末将去外面看看。”
余光虽然很不想打断暧昧的氛围,可还是没出息地转身离开。
这就不是他一个孤家寡人该看的东西,那赤裸裸的宣誓忠言,没有一条和他有关。
萧宁这会儿兴致还不错,摆摆手由着余光去了,眼睛一直都在霂霖身上。
“这下,只有你我二人了。”
谁知道萧宁的嘴还没递上去,门外的敲门声就大力地响起了,颇有节奏的样子。
“噗~”霂霖努力忍住没笑出声,十分淡定地说,“没事,殿下先去忙。”
“霖霖,你就等我一小下。”萧宁不舍地放下了在腰间的手,一步三回头地看着她的笑容,只是觉得每缕笑意,都含着不可描述的背景故事。
“嗯,殿下去吧。我还等着殿下的答复呢。”
笑脸一直挂在她的脸上,只是心底想的却是另外的打算。
其实萧宁的答案,霂霖大概都猜到了,他根本不愿意带自己去见国君。
是藏着私心也好,还是花里花哨的由头,总之她是不会再开口问起了。
有些机会,的确没必要浪费。
而且明日,有人在东宫行巫蛊之术,应该很快会被传开;而她,便是指认之人、
指认凉州郡主自是不用多说,此外一起推入深渊的,还有他萧宁。
“什么事儿!”当萧宁推开门,看到那张脸,简直比做噩梦还汗流浃背。
既不是苏沛霖,也不是余光,而是……那被霂霖折磨得惨绝人寰的王彬。
“你还没死?”萧宁压低了声音,不住地端详着他。
可在那屋里,有齐羽和于鑫两大高手看管,王彬难不成是穿墙来的。
穿墙也就鬼魅会啊。
可萧宁不禁也疑惑起来——那一众鬼魅班里头,绝对没有这种懦弱之辈。
“殿下,我是你的人啊!”王彬立马就跪下了,连着磕了几十个响头,愣是没发出半点声音。
这会儿的萧宁开始意识到,鬼魅班出现了叛徒,一件危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