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试看?”乔博衍本以为沈玉会知难而退,这种迎难直上的勇气,倒是打动了他的柔软。
“嗯,试一试吧。”沈玉看得出来他在犹豫什么,无非是活死人数量的骤增或骤减,都会对他的安危产生影响。
“你要怎么试?”乔博衍心软了,决定在不违反原则,不伤及自身的前提下,陪着沈玉发一次疯。
这传染病的症状闻所未见,看似和时疫天花无别,实则暗藏的凶险,瞩目震惊下,死伤过万。
其实在这帐篷外,还有不少地下,埋着千千万的棺材,棺材里躺着千千万的百姓。
乔博衍把它们放到下面,棺材里洒满了水银,更是钉死了棺材盖子,百分百地确保不会跑出来坏事。
某种程度上,乔博衍这也属于为大局着想。
北境城内还有那么多的百姓,有轻症的,也有重症的;有感染的,也有健康的……总之,在灾难面前,所有城民和官兵,都是一家人。
这颗心,这股子凝聚力,始终不能分离。
“天竺葵已经炼化了,取一半直接给它们生吞下。”沈玉大胆地说出心中所想,它们的症状一时半会缓解不了,索性就只能拿天竺葵赌一次。
要是赌对了,那么百姓有的救。
要是赌输了,那么他们没的逃。
虽说是乔博衍将国君的人拦在了城门外,但同样也将沈玉的命隔绝在了北境城中。
传染病的胜仗一日没有打响,那么她就一日无法恢复自由。
谁知乔博衍冷冷地打断,说,“不可。天竺葵药性很烈,他们大多都是手无寸铁的妇女幼孺,体质肯定吃不消的。”
即使乔博衍不懂医药,但自小练武的他也深知,药性猛烈和吸收能力成反比,如果体质堪忧,吸收能力就很差,那么药效就越差,药性就越猛。反之,若是药性温和,药效奇好,吸收能力和体质也是蹭蹭蹭地往上拔高。
“那总要试试啊!”这道理沈玉也明白,眼下要不是只有这一条出路,她又何尝想赌上全部。
乔博衍怎么想的她暂时无法都考虑,反正原主的命运,怎样都不可以葬送在这荒无人烟的北境。
她还要去南疆重新复制粘贴一遍,然后再风光地回到后宫,摇身一变成为水国的“大功臣”。
等到传染病被彻底消灭和根治,她倒要看看,从前泼脏水嚼舌根的人,嘴脸能有多不堪入目。
乔博衍迟疑了好半天,一个一个地扫过冰冷的棺木,一遍又一遍在心头嘀咕,吞吞吐吐地问,“试试的话,我要准备什么?”
这同意的也是真草率。
沈玉还以为乔博衍要拿出其他方案比对来着,答应太快的结果就是,要准备东西的时间会极大被缩短。
“一个药炉,一桶热开水,十根银针,还有薄毯、毛巾、冰袋……”
沈玉掰着手指头数了十几样东西,乔博衍转过身就屁颠屁颠地去搜集了。
试一试,胆子要大一点。
乔博衍明白这个道理不晚,可实践的也就这么一次。
在沈玉的催促下,乔博衍第一次觉得跑腿是这样幸福,幸福又是这样触手可及。
不消一会儿,乔博衍一个人便抱着十几样东西站到了沈玉眼前,要不是亲眼所见,她真以为他找了帮手帮衬寻找。
“齐了么?”当乔博衍升好炉子,还不忘问沈玉是否还有不足。
沈玉摇头,淡淡地说,“多谢乔教头,看好外面就行。”
沈玉不喜欢自己熬药被监视、被打扰、被啰嗦,于是遣散了乔博衍出去。
乔博衍很识趣地退到了帐外,一眼就瞄到了无所事事的胡炜。
“小国舅爷,没事儿的话,赶紧回去吧。”乔博衍为了赶走胡炜,也算费了不少精力。
但,最后都以失败告终。
“回哪儿去?”胡炜知道他这句话出自真心,也知道自己除了跟着他们治病,没有其他去处了。
现在回帝都?
—那不是自掘坟墓。
胡炜比谁都清楚国君和皇后的性子,极有可能到时候不用国君动手动嘴,他姐姐就来把脚筋给抽了,叫他永远都无法行走。
“哪里来的,回哪儿去。”乔博衍不希望胡炜阴魂不散地跟着他们,本来甩开国君的眼线已经够累了,这时候还要带上胡炜一起躲闪。
劳累中的战斗机。
乔博衍再也不想体会一番了。
“我不回去。”胡炜坚持自己的方向不会有错,哪怕还对传染病一无所知,“我要留下来,帮她。”
乔博衍却失声笑道,“越帮越忙的那种?呵呵,好像贵妃娘娘,并不需要。”
乔博衍称她为“贵妃娘娘”,这一点倒是出乎胡炜的想象,看来二人的关系看似亲密无间实际毫无瓜葛。
他又多了几分机会。
胡炜在心中给自己打气来着,国君的女人只是现在的状态,那能不能好好儿回到后宫,一切都是未知数。
“那是不需要你,乔教头。”
有一说一,胡炜觉得“贵妃娘娘”这个称呼,很好地彰显了他们之间的汪洋大海。
有机会,胡炜觉得在回宫之前的机会一大把,遍地都是;甚至回宫后都可以专心窃取。
她的眼神,看不出对国君有多深的爱;
他的目光,看得出对沈玉有多么依恋。
“胡炜,我忍你很久了。”
乔博衍压着怒火发出警告,也是顾及着皇家的颜面。
乔博衍固然敬重国君和皇后,可要是他们的亲人冲撞了自己,仍然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客气。
禁军教头,冷面将帅。
这是他乔博衍的专属形象,举国上下,人人皆知。
“乔博衍,别以为我怕你。”
胡炜此刻还没有意识到,他故意的挑起事端,会惹怒了另一个人。
沈玉正在帐篷内研究天竺葵的比例,烦得脑子都快炸了,耳朵还不住地传来两个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