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上下,都是她最喜欢的淡蓝色。
原先,贺婉秋还以为他使了障眼法,但来到池塘边一照却发现,竟然这般的惊为天人。
眼光不错。
贺婉秋在心底狠狠地夸了陆尘,而在面前连个“谢”字都没有。
他们心照不宣地笑了,凝视着彼此的眼睛,注满了相互的爱慕。
“看来贺姑娘是高兴了?”
陆尘本想把握机会,继续开展下一步攻略计划,却不知她又一质问,顿时叫他不知怎样接话。
“陆公子,你是变戏法的啊?”贺婉秋先是笑嘻嘻打趣,而后立马变了脸严厉问道,“说,你到底是谁?故意接近我意欲何为?”
“为了你。”陆尘突然板起了脸,异常严肃地对着贺婉秋说,坚定不移的眼睛,似乎要看穿她的内心深处。
不过,见她没有任何的小鹿乱撞,陆尘又拾起玩世不恭的态度,改口道,“骗你的,瞧你那样。”
哪知贺婉秋才是一个字儿都不信,冷冷地说,“陆公子,古人有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你有钱么?”
贺婉秋一愣,缓缓摇头,“没有。”
接着陆尘信心满满地说,“那你知道了。”
“知道什么?”贺婉秋一头雾水,好像陆尘什么都交代了,又好像她什么都没听懂。
陆尘只是懒懒一笑,随后自然而然地牵起贺婉秋的手,一拂衣袖,双脚跃上近旁的竹林,似在天空遨游着走向集镇。
火国虽然地处偏僻,透着无处不在的荒凉,可独有一片青翠的竹林,掩映在沙漠集镇的背后,处处洋溢着生机。
贺婉秋以为还要走很远很远的路,但是随着陆尘腾空跃起的步伐渐渐稳当,她不由得开始羡慕了身轻如燕的武林高手。
只是这个时候她不知道,其实陆尘和自己的纠缠,始于最开始的地方。
“到了。”
陆尘显然并不是第一次见贺婉秋,什么身世都没打听出来,就刚刚好送到贺家门口。这传到谁人耳朵里,那都是满脸的不相信。
“你是不是跟踪过我?”
贺婉秋双脚再次踏上青石板,张口问的就是陆尘是不是似曾相识而不自知。
“当然没有。”陆尘矢口否认道,“我不过寻思着,方圆百里最近的一处贺家,不如就碰碰运气好了。”
而今倒看来,是贺婉秋不打自招。
这么啪啪啪地抽自己耳光子,哪儿哪儿都很灼热、很疼痛。
“碰运气?”贺婉秋哪里肯信,方圆百里最近的也是表叔家,怎么陆尘不偏不倚找准了本家,明显的做作啊。
突然陆尘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兴奋不已,嘴角扬起,“貌似,我的运气不错。”
陆尘早就知道贺婉秋家在何处,种种表现不过是为了让她打消戒备,以此彰显他对她的看重和偏爱。
可惜,贺婉秋压根儿没放在心上过。
她对他的警惕,从最开始的心悦君兮,骤然切换成了一道银河的距离。
贺宅门口,还挂着祭奠的白幡,随风扬起,偶尔会飘落碎片。
贺婉秋年轻早逝,容颜已故,成了孤寡老人贺云心上,一道永远无法磨灭的伤疤。
即使贺婉秋活生生地站在门口,里头的贺云不知什么时候被其他族人下了药,变得不认人,也不认物了。
“贺……”
来的下人瞠目结舌,却又不像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仅仅是哑巴了那么一刹那,很快接着说道,“我这就去通传。”
“不必了。”陆尘抢先带着贺婉秋跨过了门口,顺手还点了传话的穴道,让他巴巴儿看二人如何信步进入贺家。
贺婉秋虽然生性顽劣,可看人的眼光从未出过差池。就算陆尘刚才不先出手,她也会稍厚“礼待”一番,一介“毒仙”的盛名可不能被淹没在浩荡的人世间。
贺云被族人给下毒,不死不老,唯独什么都不记得,也什么都不认得了。
就像一个提线木偶,被族人摆动在后院,发挥着他作为创始人最重要的作用罢了。
“真恶心。”
贺婉秋最不喜欢他们的嘴脸,贺云身体健朗的时候,一个个吃香的喝辣的,时不时都来串门献殷勤,如今可倒好,想得都是分家产。
贺婉秋离中庭还有好几里路,还没进院子就远远听到几个远方叔伯在商议着贺家医馆以及外租铺子的生意。
赚钱的时候,他们一分力也没出,老头子快不行了却要来吞钱,贺婉秋觉得真没脸再听下去,于是加快了脚步,飞一样地冲进去怒拍桌子,沉声道,“我爹还有一口气呢!你们一个个的,白眼儿狼似的,有没有点良心!”
他们肯定是没有良心的。
换句话说,贺婉秋死去还不到七天呢,贺云身子不行不细心照料,满脑子想的都这些乌漆抹糟的东西,一点儿人情味都没有。
然而,贺婉秋的叱责非但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反而把祸端和矛头引到自个儿身上。
“贺婉秋?”
“你不是死了吗?”
“你是人还是鬼啊?”
“说,哪里搞的人皮面具!”
各路亲戚居然纷纷来盘问贺婉秋,丝毫没有在意剥削贺家的程度是否会让贺云当场去世,又是否能真正夺取贺家的家产。
“你瞧瞧,这什么极品亲戚!”贺婉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转过头对着陆尘就是一通吐槽。
而陆尘也并不反感她的抱怨,甚至还格外享受这样的发牢骚。
只有她对他信任,才会说出那样的话吧。
陆尘这样一想,不禁觉得其实贺婉秋是个很好的女人,也坚定了自己的值得。
飞蛾扑火又怎样,她只要点头开心就好。
“嗯,要我帮忙不?”
这个时候,陆尘已经把自己代入了。
尽管他深知,贺婉秋是另一人的替身,也是心甘情愿讨她欢心的。
“要啊,让他们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