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了?”陆尘好像在看一个怪物,喝起水来像没长喉咙似的,一刻都不带歇息的。
“肯定有事啊!”贺云第一时间就否认,没事的话女儿脑袋被门缝夹了么,不然学习研究毒药?
那这推敲,陆尘竟是也认可的。
“不然呢?”
贺婉秋倒是受不了两个大男人,半死不活地也不知为什么计较,听起来就毫无逻辑可言。
陆尘指着贺婉秋说道,“这都能大口大口喝水,能有什么事?”
其实心中早就兵荒马乱地无法形容,遭遇青铜门的劫难,就算寻常鬼魅或活死人都难以侥幸逃脱,何况只是一具肉体凡胎。
然而,陆尘更想不到的是,青铜门对妖的伤害,才是所有生灵中最高的。
“能有什么事?”贺婉秋万万想不到陆尘会是如此狠心,他来得这样快还不是心虚。
那为什么心虚不正好说明了一切。
“陆公子,我们父女好不容易再见面,你个外人是不是有点多余?”贺云才不同他客气,反正贺婉秋也在跟前了,是实打实活着的女儿,还要忌惮杀手陆尘做什么。
“不如你,坦诚一下?”陆尘生生就逼着贺云说起她的亲生父母,与其置身事外,不如成为她的一方避风港。
“坦诚什么?”贺婉秋也二脸疑惑,贺云对原主那么好,要什么给什么,几乎是有求必应的,还会存在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但当贺婉秋想要验证贺云所言是虚还是实的时候,才蓦然发现没了妖力,这项看破人心的天赋,也随之丢失。
青铜门不但是夺走了她的生命,而且褫夺了她的全部技能。
贺婉秋很不甘心。
凭什么,一扇门而已,对妖有这么大的杀伤力。
“陆公子,”连她想打起精神来问个缘由,说话的语气都没什么底气。
整个人像被透支空了似的,浑身都没力气,甚至好几次,眼前一黑得要再度昏厥。
“贺姑娘,他知道你亲生父母的事情。”陆尘也是个爽快人,直接就希望贺婉秋能当面对质,好从贺云嘴里套出点别的来。
相较于贺婉秋亲生父母,陆尘自然还顾及别的。
单单贺婉秋的身世算不得什么,还有关于整个火国大陆的秘密。
为什么只有这个地方,山清水秀,鸟语花香,怎么看都是水国差不多的风景。
偏偏,贺婉秋的身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陆尘这话一出口,贺云的眉头就皱得紧巴巴,不知是不是被戳中了心事,一边又碍着贺婉秋的面子,他更加不好宣泄。
哪知贺婉秋完全没放心上,只是轻声调侃道,“爹,你说陆公子是不是人杀多了,也变傻了?你就是我爹,哪里来的亲生父母。”
贺婉秋是个聪明人,直接问贺云肯定没结果,倒不如以退为进,认准他亲爹的身份,让他心中的愧疚深上几分。
“贺婉秋,你和我之间,并无瓜葛,我没道理造谣中伤你爹。”陆尘却觉得她是脑子坏了,居然立马表现出绝对信任,显得一切都是他的挑唆。
这等沉重的责任,陆尘担当不起。
“陆公子,你既已说了他是我爹,那么其他的,就无须多言了。”贺婉秋也想搞清楚所以然,要不是丢了妖力,生命也进入倒计时,打死她都不会拿出最弱的法子博同情。
“好了。”而贺云见不得,也听不得他们酸溜溜的对白,索性自己老是交代了。
“爹,我渴。”但贺婉秋始终觉得时机不够成熟,就算现在弄明白前因后果,她就有气力杀死仇人吗。
贺婉秋的答案是否定的。
妖力被吸噬得精光,剩下的一具空壳,当然比那种从小恶疾缠身的还要孱弱不堪。
所以,陆尘才会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鬼魅班的人都叫过来。
之前他就挽回过若干次,这次也一定可以。
只是陆尘这样设想着,信心却是不怎么足够。
“乖,我去倒水。”
贺云也差一点没忍住都倾诉。奈何贺婉秋话题转移得突兀,突兀到他一个措手不及。
“我来。”陆尘居然揽起瓷器活儿来,生怕耽误贺云坦白的时机。
“陆公子,虚情假意可要不得。”贺婉秋冷冷地说道,还是第一次看见舔着脸皮的杀手,画面为什么这样搞笑。
陆尘一个劲儿地把父女的焦点往亲生父母上引,可令人意外的是,最先上心的倒是贺云。反观贺婉秋,淡定得像个一个匆匆过客。
“秋秋,我有件事情想告诉你。”
贺云耳边时不时交杂着二人的冷嘲热讽,相互的平淡对话下,藏着无比深厚的玄机。
当然贺云自己都没想到,竟然是败给了杀手陆尘的嘴。
陆尘拿刀剑杀人如麻便罢了,嘴皮子功夫也顺溜得叫人频频竖起大拇指。
“爹,我想喝水。”
殊不知,贺婉秋偏不让陆尘如意。
陆尘越是想打探出什么,她就越是往里面横插一脚,打乱他的全部计划。
从没来由的要送回贺宅开始,贺婉秋就料定了陆尘没安好心。
而今更是喋喋不休地谈及“亲生父母”,贺婉秋不明就里,原主的父母关陆尘什么事,他这样上心倒显得真有什么关系。
可凭空杜撰的那一层关系,又叫贺婉秋以后如何应付。
“别喝了。听话。”陆尘一开始不想动粗,奈何贺婉秋的连续打断,让他终于爆发出了忍了很久的脾气。
“为什么?”
这是贺婉秋在这个世界说的最后三个字。
因为接下来的陆尘,不讲道理地限制了她的人身自由和话语表达。
贺婉秋顿时就是有话讲不出来,有苦倒不出来的忧伤。
为什么每个世界的他,都能点的一手好穴道,而她怎样都学不会。
显然这个世界还算好的,她的手艺不算最次的一类,总是有点机会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