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粹宫的瓜, 通常都能跟延禧宫多多少少沾点儿边。
马佳芸兰自认为和纳喇氏“不熟”, 但管不住她俩一同入宫,年岁相近,又都生有一子,其他人便常拿二人作对比。
又一鲜瓜的导火索得从皇上下令修建阿哥所算起。
内务府现在还不至于像未来贪的那么严重, 但已经学会捧高踩低, 不受宠的妃嫔们有急需他们面上笑容可掬,背地里乱收高价、敷衍了事, 但皇上的旨令他们只有奉承讨好的份儿,干活也十分麻溜。
这不, 才刚入秋, 阿哥所便已经修建的差不多了。
但考虑到秋冬气温转化容易感染风寒, 且择师问题并未完全解决, 康熙便下令等明年开春,三阿哥保清再迁入宫。
据说延禧宫的纳喇氏喜极而泣,从此日日盼,夜夜也盼, 望眼欲穿, 恨不得当一个望夫石, 谁不叹一声好额娘?
盼到等到十六年春,三阿哥保清终于入宫。
延禧宫的纳喇庶妃派出得力宫人去阿哥所帮忙, 自己在背后出谋划策。
先是挑了阿哥日里阳光最充足的一间, 紧接着一箱又一箱保清小时候的物件也送过去,院里屋里也一点又一点精心布置,意图在每个地儿留下她的痕迹。
因时间差距, 小孩子又有小孩子的个性, 并非木头机关人, 纳喇庶妃想象中的母子情深一开始并没有发生。
可能越缺什么越要表现什么。
纳喇庶妃总是喜欢对外乃至于对保清,展现自己的母性。
每天早上起来便问三阿哥,吃饭时也问一下三阿哥,睡前也念着三阿哥,三阿哥学习上有进步,她比谁都高兴。
除了应对康熙已渐稀疏的宠,日子仿佛天天围着三阿哥打转儿。
生活上简直无微不至。
三阿哥保清却没有这么心思细腻,与纳喇庶妃的相处基本上都是听她言,嗯嗯啊啊胡乱应付,也觉得她有点话多,出延禧宫时还会松了一口气。
学业够累的了!
关于这个,康熙在这个方面简直是个超级大恶魔。
寅时天未亮便起床,赶往尚书房,先类似于温习课本,大声朗读;卯时跟着满文师傅和汉文师傅学习;午饭过后,未时则是跟着武学师父学习武艺与骑射的时间。
只要不生重病几乎不间断,一年到头的休息时间只有几天。
也多亏,马佳芸兰为了自己儿子,把早晚两膳的问题解决。
学习累,营养必须得跟上。
话说回来,纳喇庶妃的一直努力也不是全无效果,又过两个月后,母子俩终于亲亲密密起来。
保清也似乎领悟到“额娘”一词,清楚自己额娘与其他妃嫔区别,也明白其他兄弟非真正兄弟,逐渐对保成、长瑞有抵触之意,尤其是太子保成。
他表达情绪的方法比纳喇氏更直白易懂,和纳喇氏想的也不一样,在兄弟共同出现的场合喜欢喝兄弟大眼睛瞪大眼睛。
小太子早聪明地领悟了精髓,“深深”明白异母果然不喜欢自己。
然而,康熙给自个儿敷上一层滤镜,什么都看不见。
再看钟粹宫。
“这和钟粹宫有什么关系?”
马佳芸兰打了个哈欠,把来叫起床的女儿或儿子按在被窝里,企图睡眠感染,让他她和自己一样睡去。
zzZ~
钟嬷嬷欲言又止:“……”
好吧,马佳芸兰在外人眼中,不知何时成了“慈母多败儿”,借儿子为自己争宠,天知道只是长瑞那小家伙天生小马屁精。
其实她真没这么懒。
给他们讲故事也很烧脑子好不好?还有基础理科编写,光是回忆那些日子掉了不少头发,她教的更多是帮他们提高学习的能力与如何生活。
马佳芸兰把后宫工作、享受生活、娱教乐学、日常锻炼的板块,区分的很清楚,把自己的日子过得健康开心。
这也算是一种人生哲学,瓜哪里来的圆润回哪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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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去春来,日子一天天过去。
入夏某一日,马佳芸兰正在屋子里看书,心静自然凉。
有人来报,郭络罗姐妹拜见。
见不见?
肯定见。
毕竟对方无事不来三宝殿。
马佳芸兰在宫里穿衣比较随意简单一些,换了一套外袍,又插根金丝凤头钗,才去了面客小客厅。
“两位郭络罗妹妹久等。”
“不敢。”郭络罗姐妹忙起身回了半礼。坐下后,小郭络罗氏一如既往地直接,“马佳姐姐可有听到万岁爷会大封后宫姐妹的事情?”
马佳芸兰点了点头:“也不知道从哪儿传出来的。”
一般来说,这种大消息都由太皇太后、皇上、皇后密议,直到公布。
但因宫中无皇后,钮祜禄妃与佟妃到底名不正言不顺,两人又为继后一职对上,沟通不行,也让消息传了开来。
至于皇上为何不处理,只怕查出了这消息来源出自承乾宫。
康熙对佟妃的宠爱一半以上来源于佟家,小部分佟妃自己,只要不打破前者,再怎么生气也只是毛毛雨,伤不了其筋骨。
可佟妃不这么想。
她心思纤细敏感,出一点点错都会影响到夜里失眠,翻来覆去在脑中复盘错误,又扩展联想此事后果,过了几年,可能偶尔乍现这种错误,仍然忧虑。
何况这么不算小的一个错。
即便有康熙替佟妃收尾,她自个儿都羞愧死自个儿,乃至于康熙说什么都觉得是在怪自己,可能他确实有一点点,但她感觉不是这样,一下子消停下去。
只能在背地里默默消化,只怕又得好些日子失眠,直到走出这个坎儿。
扯回来,收到消息的众妃又喜又忧。
喜的是眼瞅着升职加薪的机会就在眼前;忧的是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是其中一个,又会是什么份位?
小郭络罗氏属于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