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细辛不想跟这些人纠缠,她过来参加晚宴是为了给赵家老爷子祝寿的。
曾经,她对亲生父母有期待,有眷恋,所以忍受所有的讥讽,承受所有的伤害,如今,她已经对陆父陆母彻底失望。
那么就不会去故意疏离,而是视若寻常。
爱的反面不是憎恨,而是淡漠。
过去她对陆母有怨,是因为有所期待,对记忆深处那双温柔的凤眼饱含眷恋。但是一次一次的伤害,已经让她彻底死了心。
她大概是没有父母缘分吧。
这世上很多东西,只要她想,都可以轻易得到,但唯独爱不行。
她的母亲就是不爱她。
无论她多么出色,多么优秀,多么期待,多么忍让,赵敏仪就是不爱她!
左手小手指突然颤了一下,十指连心,似是痛到极致的抽搐。
陆细辛缓缓垂下眸子,右手指尖轻轻搭在左手尾指,将其按住。
不急不缓的动作,似是带着千钧的重量,万般的决绝,仿佛将刻入骨血的眷恋,果决地剥离。
再抬起手时,她已经恢复云淡风轻的模样。
——左手尾指不见一丝颤动!
她淡然转身,准备远离。
刚走了两步,就被身后一道厉喝收住脚步。
“你就这么走了?”说话的是顾修明,此刻他面色阴沉,目光冷厉。
陆细辛转回身,淡漠地看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开口:“你要如何?”
看着陆细辛这样盛气凌人居高临下,一点愧疚都没有模样,顾修明只觉得她是一个画皮,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女人。
想到自己之前对她曾有过的心动,顾修明就觉得恶心。
这个人女人不仅找人意欲强暴雅晴,还处处欺负伤害她,甚至在这样重要的场合,当众泼雅晴的酒,让她难堪。
一时间,顾修明只觉得一股怒气直冲脑门,眼中满是冷意:“你高贵,没错;我们庸俗,没错,你之前说的一切,我都承认,但是你要证明自己,为何要泼雅晴的裙子,踩着她上位?”
陆雅晴垂眸抓着裙摆,似乎受到不可承受的打击一般,一双漂亮的眼眸,满是泪水。
她哆嗦着开口:“细辛姐,你、你为何要这般对我?”
说着,两行清泪从眼中掉落,纤细的身子摇摇欲坠,仿佛一碰就要倒下,她咬着下唇,目光绝望,声音哽咽不解:“我知道你恨我,恨我替代你夺了你的地位,抢了你的父母疼爱,但这不是我的错啊!自从你回到陆家,我就一直退让,什么好东西都先给你,什么都替你找想,但你非但不领情,反倒咄咄逼人,你到底想怎么样?”
陆雅晴哭得撕心裂肺,若不是顾修明扶着,几乎就要昏倒在地。
周围人都被她的情状震慑住了,没想到她竟然受了这么大委屈。
陆母也是心疼至极,抱着陆雅晴一直念着:对不起,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见此,周围众人,更是心疼不已,纷纷指责陆细辛,觉得她太过分了,怎么能这么欺负人呢?
确实,她幼年时候走丢了,18年才找到亲生父母,吃了很多苦,但这跟陆雅晴有什么关系,又不是陆雅晴弄丢了她,她凭什么欺负人家一个小姑娘。
这么多年,一直是陆雅晴陪在陆母身边,代替她尽孝,陪伴陆母,说起来还应该是她欠了陆雅晴的。
顾修明扶着陆雅晴,面色冷冽,居高临下地看着陆细辛:“道歉,给雅晴道歉!”
“道歉?”陆细辛垂眸,翩跹的羽睫轻轻震颤,仿佛欲飞的蝴蝶,给她淡色的眸子蒙上一丝迷离。
引得众人探究。
明明是她欺负了人,但是众人就是不忍苛责。
还是一个年岁大一些的人开口:“陆大小姐,你欺负雅晴小姐,往她裙子上泼酒,当然要道歉。”
“欺负人?”陆细辛轻笑一声,仿佛听到了笑话一般。
她走到陆母面前,没有给顾修明和陆雅晴一丝一毫的目光,只是直直对着陆母:“您也觉得我欺负了她么?”
陆母一窒,一时间脑子一片空白,根本想不起陆细辛到底哪里欺负了陆雅晴。
但是面前雅晴哭得厉害,她心慌又心疼,根本来不及细想,只是恶狠狠地瞪视陆细辛:“你不要仗着是我生的,就盛气凌人,欺负雅晴,我告诉你,我只认雅晴一个女儿,你快给她道歉!”
“真的要道歉啊。”陆细辛声音喃喃,而后骤然凌厉起来。
逼人的冰寒以一种势不可挡地气势兜头而来,劈头盖面,落在在场每个人身上。
她一字一顿,声音仿佛带着彻骨的寒意:“是不是,我不说,不追究,你们就得寸进尺!当我软弱可欺!
不要把我的忍让当作理所当然,我在乎你们时,你们可以肆无忌惮地伤害我,但我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