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模糊。
身旁似乎有人靠近，气息陌生。
在那人即将弯腰接近自己时，方铭倏地睁开眼，举起手/枪。
身前人定住。
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最后，那人率先举起双手，往后退了几步：“原来你没死。”
方铭没有回话。枪口依然对准，撑身坐起。
手指刚触碰地面，忽然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土质松软。不像是在地面，倒更像是……
“我们挺幸运;，从那么高地方摔下来，竟然还活着。”
男人耸耸肩。
见方铭依然默不作声，又道：“你忘了？咱俩斗得你死我活;，突然发生地裂……”
“记得。”
方铭打断了话。
男人笑笑，没再多言。
方铭一边警戒此人，一边打量周遭环境。
似乎真落到了地底深处。
光线极暗，四周都是黑黝黝;土壁。看不见天空，爬上去看来是不太可能了。
除了泥土石块，地面还散落着玻璃和残垣断壁，大概是和他们一起落下来;，摔得四分五裂。
这样一比较，他俩没事便显得十分古怪了。
“我看过了，这边很深，要出去只能往地表走。你看，”男人手指过去，“那边很多洞口，总有一个往上。”
对方说得斩钉截铁，方铭大概猜出了这么想;理由。
事实上，他也同样这么认为。
方才;地裂并非单纯;地震。
他们所在;这一地方土壁光滑，不像是天然裂开;。
这地底下恐怕有东西。
——足以造成那么大震动;异形？
方铭微不可见蹙了下眉。
男人见方铭猜出由来，摊开双手：“现在这么个情况，咱俩就先别管恩怨，一起行动吧。”
闻言，方铭看向男人。
方才地上他开了两枪。
一枪击中腹部，一枪擦过太阳穴。
对一般人而言也算重伤，这人却还站得起来。
头部;伤口凝固了。腹部简单做了处理，不再流血。
异能者;自愈能力，比想象中还要厉害。
这个时候再动手，别说是两败俱伤，更可能会被反杀。
不过尽管如此，他也没有同行;想法。
方铭视线投向方才指过;洞口，示意对方先行。
“你要单独行动？”秦灏道，“很危险;。”
方铭看了这人几秒，发现对方果真没有离开;意思，便自行走向最右侧;洞穴。
他刚一动作，身后就传来脚步声。
那人跟了上来。
方铭再次举枪。
秦灏停步，望着那黑黝黝;枪口：“小朋友，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电影里最早死;，都是主动落单;。”
方铭看着人：“我不看电影。”
“是吗，”秦灏笑，“十年前你多大。”
方铭没有闲聊;意思，不发一言。
见状，秦灏倒也不勉强。摸摸裤兜，从里边掏出一盒烟。
方铭身体微动。
“放心，我就叼着。”
秦灏果真只是在嘴边咬住，没有点燃。
“你要实在不愿意就算了，老子又不会强迫。”
“就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他掀了下眼皮。
“谁让你来杀我;。”
.
谁让你来杀我，而非“你为什么要杀我”。
话问得笃定，像是十分确信这次暗杀并非出自方铭意愿。
分明是自己主动提了问，不等来回答，便自顾自道：“我猜猜看，是不是姓柳;？”
方铭定定注视了人一会儿，缓缓开口：“杀过;人，你还记得？”
“一般不记得，但那次实在印象深刻。”
像是想到什么有趣;事，秦灏扯开笑。
“他还挺命大;。丢进了丧尸堆，竟然能活着出来。”
方铭：“……”
“哎哟，怎么又有杀气了。”秦灏道，“你这么迷他？”
迷？
方铭不懂这人在说什么。
他;确帮了柳宁清，但不过是因为眼前这家伙是个混蛋。
——所以不顾性命，也要冒险下手吗。
这瞬间;违和感让方铭心中生出迷茫，但很快又消散而去。
“当心点儿小朋友，可别被人卖了还帮忙数钱。”
丢下这句，男人便朝另一个方向走了。
脚步声渐远，昏暗;洞穴终于只剩下方铭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