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迷雾之中,无声着宣告这场令人痛心的悲剧。
十三个死去的弟子死在藤袭山之后,一直没有前往地府往生,而是千里迢迢回到了狭雾山,执着的停留在这座教养了他们的山上,陪伴着孤零零的老师。哪怕这种无声的陪伴在没有外力干扰的情况下无法跨越生死,他们也依旧不肯离去。
这些少年大多是因为家人被鬼杀害而被鳞泷左近次带回了狭雾山,对于他们来说,鳞泷是救命恩人,也是授业恩师。无论那只藤袭山的手鬼说出什么言论,他们都不可能认可的。
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对这个秘密保持了沉默。
“留在这里太久,快要成为地缚灵了啊。”陆压叹了口气,“你们也能感受到的吧?想要往生的话立刻就可以去,但是在人间却没有办法离开狭雾山太远了。其他的坏处倒是没有,不过我还是希望,能往生都尽量往生。”
他温声道:“当然,还是以你们自身的意愿为主。”
真菰已经把手中早早编好的一个花环戴到了老人的头上,此刻心底一片柔软的前任水柱放任了她的行为,她便坐回他的身边,道:“我希望留在这里陪伴鳞泷师父一段时间。”她仰起头说,“我们最喜欢鳞泷师父了。”
如果能和鳞泷师傅一起离开,那就更好不过了。
话音刚落,其他的十几个也立刻附和起来:“我也是。”
“我们也是。”
“我也要留在鳞泷师父的身边。”
一群少年没有多少犹豫,很快达成了一致的共识,一边说一边还往师父的身边蹭了蹭,搞得老人家有些哭笑不得。
鳞泷看向陆压,一人一神这才算正式交谈:“真是……了不起的神迹。一开始主公的信件到达的时候,我还有些难以相信。”
毕竟千年来也不曾有神明出现,不知为何却在此刻出现。
陆压大概能把他们的想法猜个八九不离十,面无表情的又啃了一口苹果,心说这不一样。
他是一脚踩空滚进了时空裂缝,才意外来到这个异世界。也不知道本土神明这一千年到底都在干什么,一千年过去了也没有弄死无惨。
本土号称的“八百万神明”在他心中其实也并没有非常高大上。作为神明,既然享受了人类的供奉,也应该为他们斩杀这种难以匹敌的人祸。陆压实在是无法隔空搞懂他们的脑回路。
鳞泷略略迟疑了一下,道:“请您宽恕,我还又一个不情之请……”
陆压实在是有点受不了这种把他供起来的氛围,总觉的那里不得劲,道:“你也不用把我放的太高,平常心对待就好。你说。”
反正按照他的经验,所谓的不情之请大概也只是一件小事,说不定也只是问两个问题那样子。不知为何总是感觉这个世界的人礼貌过了头,所以总有些难以适应。
鳞泷道:“我还有一个死去的弟子,名为锖兔,但是却没有见到他。我想问问,您是否知道他的下落?是不是已经去往生了,或者……”
或者待在义勇的身边。
他们的关系一直很好的,当年也是一起去参加鬼杀队的考核,但是只有义勇一个人回来了,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个活着回来的弟子。
鳞泷左近次把每一张脸都认了出来,也发现少了一个人,就是发色最显眼的那个不在。这让他不由得有点忧心这个弟子的安全。他已经死去,所以才更加忧心是不是遇到了活人无法顾及的危险。
真菰仿佛想到了什么一般,“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十几个弟子之中也隐约响起错落的笑声。
陆压非常淡定的道:“哦,不是。他其实也在狭雾山。只不过有有一件亟待解决的事情必须先解决而已。”
鳞泷左近次:“?”
后山。
“锵——”
是刀剑碰撞的声响。
蓝色的刀刃脱手而出,飞了出去,在空中转了几圈,最终插|入了土地之中。
锖兔看上去不太着急,他慢条斯理的走过去,把刀拔了出来,收归刀鞘。
“这不是很好么,义勇。”他说。
穿着半半分羽织的青年垂下了眼眸,他静静的看着锖兔,脑海中回想起陆压提及锖兔的话。
“你输了。”富冈义勇的刀也收了回去,他有点疑惑,“你为什么会输?”
锖兔摘下了脸上的消灾面具,露出一张好看的脸来。他最让人印象深刻的就是那头算得上鲜艳的头发和沉静深邃的灰色眼睛,以及脸上蔓延到嘴角的伤疤。
如果是几年前,他还活着的时候,他当然不会输。
锖兔对自己的剑术造诣一直很有信心,他有天赋,又刻苦努力,同时期的富冈义勇的确比不上他。
但是——
“我已经死了,义勇。”他平静的说,“我已经死去了好几年。你看一看你自己,你已经长大了,而我还是当初的模样。我的时间被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