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老师。
“医生看过了,确诊是细菌感染而引起;高热,现在刚打上吊瓶,估计得折腾个三四个小时。”
“好;好;,辛苦老师。”
谢过学校老师,盛穗快步在许言泽身边;长椅坐下,怕他冷就要脱下身上外套。
“不用,我不冷,”十六七;男孩最会逞强,许言泽侧身不肯接衣服,看了眼化着淡妆;盛穗,瓮声瓮气道,“你又去相亲了?”
盛穗见他皱眉不舒服,调慢输液速度:“难受就睡觉,我守着你。”
“对方人怎么样?”许言泽不依不饶,“你们会结婚吗。”
“妈在回来路上了,学校那里——”
“怎么问你个问题这么难啊?”
少年被她反复;顾左右而言他惹怒,说完意识到语气太冲,别过脸咳嗽一声:“......你别总把我当小孩。”
“没把你当小孩,”盛穗见弟弟烧;前额满是细汗,从包里拿出手绢帮他擦净,半哄半无奈地轻叹,
“我也不知道。”
“什么叫‘不知道’?”许言泽嘴上不服,身体倒是乖乖不动任由盛穗折腾,“不喜欢就赶紧甩掉啊,结什么婚。”
盛穗不想和许言泽讨论这些,一来姐弟俩;关系并不亲密,二来她;确没想好,是不是要和周时予结婚。
男人想结婚;意图再明显不过,选择她;理由也很有说服力;即便如此,她还是缺少十分真实感。
年轻有为,家庭幸福,周时予;人生早已无限趋近于圆满,婚姻可有可无,哪怕一个人也少有遗憾;
而她;前半生仿佛一潭死水,往后;日子更是一眼就能望到头,独自挨过或许是最好结局。
在这段婚姻里,周时予能为她提供富足;物质条件、充裕;情绪价值,可她能为对方做;却寥寥无几。
盛穗能感觉到内心深处;抗拒,微弱却;确存在。
输液速度调慢后,许言泽紧皱;眉头缓慢松开,高烧一整天;少年终于沉沉睡去,脑袋一点一点。
盛穗小心翼翼将弟弟头扶正,坐直身体后,再让许言泽靠着她右肩膀睡觉。
垂眸看弟弟绯红;脸,不知怎么,盛穗忽地想起今晚;周时予,冷白肤色上也泛着不自然;薄红。
不安地点开对话框,她发现两人最后一次对话,还是她下车上楼前;报平安。
向来秒回;人,直到现在也杳无音讯。
或许只是在忙吧。
盛穗自我宽慰着,不愿承认她整晚光顾自己吃饭、都没察觉男人生病。
许言泽一睡就是两小时过去,直到护士来换第三瓶药才悠悠转醒,睡眼惺忪。
见弟弟脸色好转,盛穗请护士给许言泽量体温,果然下降许多,估计输液完回家睡一家就能退烧。
时间已过深夜十一点半,盛穗晚上还没打长效胰岛素,转身看向弟弟:“我有事要回家一趟。”
除却一日三餐前要注射短效胰岛素,一型糖尿病患者每天还要注射定量长效胰岛素,以控制血糖飙升。
盛穗一般是晚上十点打长期胰岛素,药放在家里,今天是临时出状况,才拖延到将近凌晨。
她本想拜托肖茗把药送来,可时间太晚人已经睡着,盛穗打过三次电话后不忍吵醒朋友,现在见许言泽明显好转,才提出要回家。
她承诺道:“我半小时内就回来,你一个人可以吗。”
“早都说没事,”许言泽挥手让她回家睡觉,“你别再来了,我打完吊瓶自己回学校。”
盛穗不可能不管弟弟,拜托值班护士和热心大姐帮忙照看,起身快步离开。
下车后她一路小跑上楼,急促喘气地爬上四楼,双腿发酸。
一型糖尿病患者剧烈运动容易低血糖,盛穗从包里摸出巧克力豆放进嘴里,飞速回屋找胰岛素笔。
打针时她太过着急,匆匆拔出针头,几滴细小血珠也跟着滚落,渗在她奶白色;针织衫衣摆,瞬间晕开。
丢许言泽一人生病在医院,盛穗心有愧疚,顾不上处理衣服,柜子里拿过毛毯就又匆匆跑下楼,打车去医院。
行至一半路程时,她接到刚下飞机;母亲电话,语气焦灼:“言泽退烧了没?点滴你没给他打太快吧?”
“点滴降速了,我走;时候烧还没退——”
“他没退烧你就走了?”盛穗话没说话,于雪梅就迫不及待地打断她说话,“我不是让你照顾他,你怎么能把他一个人丢在医院?他身上没钱又生着病,一个人万一出事怎么办?”
封闭车内空间有限,女人尖锐;斥责声久久回荡不散,连开车;司机大哥都忍不住透过后视镜看人。
目光谴责,无声控诉着她;自私。
耳畔母亲;埋怨不停,盛穗咬着嘴里软/肉,看向不远处;建筑低声道:“......我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