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老夫也没料到,没想到李堂竟然是那李美人的族叔。”
“他这次通过官家直接调任外事院,恐怕就是专门冲着俊才你来的。”
庞太师道。
曹斌沉默了一会儿问道:“那童贯对我的态度也很是奇怪,这其中是不是还有其他阴谋。”
说着,他就把山东的事仔细说了一遍。
庞太师摇头失笑道:
“你只不过侥幸胜了一群草寇,虽然让朝廷刮目相看,但还不至于对你产生忌惮。”
“哪里会有捧杀一说?你不要异想天开!”
还没等曹斌表示不服,庞太师继续说道:
“你不用担心,那童贯与李堂不过相互利用而已,还不至于为了他与咱们死斗。”
“这次李堂也是编撰了一本《新礼仪》,才通过蔡京和宫里的关系起复的。”
“我看那童贯倒是有些赤子之心,你也不必太过敌视,将来或许有用到他的地方。”
曹斌有些发愁道:
“那现在这李堂怎么办,太师可不可以再把我调出来?”
庞太师沉吟了一下道:
“这样吧,明天老夫请道圣旨,去见见那耶律义先和刘六符。”
“老夫与那刘六符也算是老朋友了,帮你探探他们的底。”
曹斌本想拒绝,但想到他们的不合常理的举动,就答应下来。
第二天上午,曹斌早早地就跟庞太师来到大相国寺,让礼宾馆馆丞去接辽国使者。
庞太师见曹斌把辽国使者安排在寺院,就已经猜出了他的想法,笑道:
“看来老夫的担心的多余的,俊才颇有变通之术。”
“太师小心!”
见庞太师要登上自己改造过那级台阶,曹斌连忙将他扶了一下。
庞太师愣了一下,也没有在意。
此时,李堂早已经到了寺院,看了庞太师和曹斌一眼,拱手笑道:
“没想到忠靖伯竟然想出了这么个主意,倒真是让本官出乎意料。”
说着,他又向庞太师行了一礼道:
“老太师,这是来为忠靖伯撑腰?不过您也要三思啊。”
“辽国使者可是来者不善,您身份贵重,若连您都被辽国使者折了面子,那折损得可是大宋的面子。”
庞太师低垂着眼皮,掀了他一眼道:
“李侍郎能顾忌到大宋的脸面,老夫很是欣慰。”
“小辈们担负国家重任,老夫不放心,只能亲自出马了。”
李堂脸色僵了一下,正要说话,馆丞已经引着辽国的使者来到了大相国寺门外。
见无数僧人和庞太师亲自在门外迎接,耶律义先翻身下马,对馆丞道:
“你们宋国这才算是有点诚意,本将正有要事与你宋国重臣商议。”
说着, 他远远地就已经开始哈哈大笑:
“庞太师,你亲自降阶相迎,真是幸何如之。”
抛开二人使者身份,宋帝与辽帝兄弟相称,而耶律义先不过是辽帝的远房族侄。
庞太师抬了抬眼皮,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过多表示,只是在台阶上等着他上前。
正在这时,只见耶律义先一脚踢在了台阶上,趴到在地。
曹斌顿时眉开眼笑道:“哈哈,虽然本官理解辽使对太师的崇敬之情,但也不用行此大礼。”
庞太师见状,疑惑地看了曹斌一眼,顿时想起了什么,眼里露出一些笑意。
双手虚抬道:“辽使请起......”
李堂本来正在等着看好戏,没想到等来却是这个,顿时大失所望。
这一遭,恐怕会让庞太师声名大燥了。
想到自己进寺时,也摔了一跤,李堂不由满心疑惑。
耶律义先此时面红耳赤,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种重要的场合,绊倒在地绝对是极大的失仪,而且如此得不体面,顿时让辽国在大宋面前矮了一头。
后世也有这种例子,曾引起轩然大波。
这大相国寺的台阶有数十级,人走上去,下意识的就会按先前的高度抬脚。
曹斌十分缺德得突然升高其中一节台阶,顿时让走在前面的耶律义先中了阴招。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只是不到一寸的距离,就让他丢了个大人。
李堂一直强调不能丧失大宋的威严,曹斌也只好打压一下辽国了。
尤其庞太师露面,场合比较正式,效果出奇得好。
之后,耶律义先一直心不在焉,有点不再状态了......
李堂此时十分憋闷,他想不明白,这么棘手的麻烦,曹斌是怎么解决的?
莫非他真那么走运?连老天都帮他给辽使一个下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