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福平不慌不忙地缓缓走进了京兆府大堂。
自始至终,脸上都挂着澹澹的笑容,单单是那笑容便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好似他今日之所以会来京兆府,并非是为了刁难许奕。
而是为了寻老朋友叙旧一般。
许奕心中暗道一声难缠。
随即收敛了脸上的表情,摆出同样澹然的笑容。
安静地等待着秦福平的到来。
秦福平上前几步,拱手行礼道:“六皇子。”
许奕见此同样拱手还礼道:“秦大人。”
二人好似多年老友一般,脸上始终挂着澹澹的笑容。
直让一众主簿与典史们心中大呼看不懂。
反观曾做过一地郡守的张开源,对此倒是见怪不怪。
有时候,哪怕明知道是敌人,但只要尚未完全撕破脸,见面亦需面带笑容。
年轻气盛,眼里容不得一丁点沙子,黑就是黑,白就是白,这种人没错。
但这种人不适合混官场。
官场从来都不是打打杀杀,而是人情世故。
秦福平看向许奕,平静询问道:“六皇子,监察使方才所说可是真?”
“您那仆从真的收受了张成林以及三班六房的贿赂?”
秦福平看似话语平静,实则暗藏锋芒。
简简单单地监察使三个字,既表明了自己前来的合理性。
又为这件事定下了一个公事公办的基调。
许奕心中了然开口说道:“不知,但我知道,我仆从不会做出那等事情来。”
话音落罢。
常水荣面色铁青道:“六皇子,刑部来人,你还敢信口雌黄、颠倒黑白?你那仆从有没有收受贿赂,唤出来一辩便知。”
“现如今人证物证齐全,六皇子却迟迟不肯让你那仆从出来对质,莫非,六皇子是怕了?”
许奕看向常水荣冷笑道:“本官行得正、坐得端,仰不愧天、俯不愧地,何惧之有?”
常水荣寸步不让道:“既然六皇子行得正、坐得端,那何不让那赵守出来与张成林对峙一番?”
许奕冷笑一声摇了摇头开口说道:“对峙可以,但不是现在,我那仆从今日一早便出了门,想要对峙需待他回来。”
“哼!”常水荣冷哼一声质问道:“一早便出了门?六皇子寻借口也要寻一个说得过去的才是。”
“你说你那仆从出了门,可为何值守正门的衙役却未见到那赵守外出?”
不待许奕解释。
常水荣拱手看向秦福平朗声道:“秦大人,下官人证物证具在,还请秦大人着人搜查京兆府后院内宅!”
秦福平拱手道:“六皇子,监察使人证物证齐全,本官只好依法行事,还望六皇子见谅。”
话音落罢。
秦福平拍了拍手,月台上瞬间出现二三十衙役。
看那衣着打扮,来人赫然是刑部来人。
许奕心中冷笑一声,这是深怕他不死啊,无论寻到寻不到赵守。
这些人只需要在内宅放一张附和张成林所说的银票。
人赃俱获的情况下,这件事基本就算是彻底定下了基调。
任由许奕智计百出,也很难破局。
若是猜得不错的话,此时京兆府外应当围了大量的百姓。
只要搜查出五十两银票,秦福平势必会第一时间升堂审理。
到了那时,京兆府外的百姓势必会走进京兆府围观。
到了那时,三人成虎之下,纵使许奕破了局也一切都晚了。
当真是好心计啊。
许奕看向那些刑部衙役大声道:“且慢!”
常水荣瞬间亢奋起来大声道:“六皇子说本官没有搜查权,好!本官认了!可现在刑部左侍郎在这儿!六皇子还要阻拦!”
“六皇子!你眼中还有没有国法!还有没有陛下!”
好一顶大帽子直接朝着许奕脑袋扣了下来。
许奕冷笑一声缓缓开口说道:“常侍郎家中可是做那衣冠生意的?”
说罢。许奕自问自答道:“想来定是如此,若非如此常侍郎又岂会扣得如此熟练的一顶大帽子。”
话音落罢。
许奕不再理会气急败坏的常水荣。
转而看向自始至终脸上都挂着澹澹笑意的秦福平。
开口问道:“秦大人有搜查权,自然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自然可以搜查本官的内宅。”
“但,秦大人如何证明这常水荣与张成林二人不是设计诬陷本官?”
“若是这般简单便让秦大人搜查内宅,本官颜面何在?”
“更何况所谓的人证物证齐全,只不过是张成林的片面之词罢了,若真有物证,现在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