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奕眼神无比平静地看向沉行忠。
并未继续言语。
沉行忠想要留在京兆府另有所图。
许奕也需要沉行忠留下来,方便沉行忠行那图谋不轨之事。
二人在一定程度上,可谓是不谋而合。
对于许奕而言,杀了沉行忠太过于简单了,简单到只需要暗示一句,便会有无数人拿着沉行忠的罪证前来助他。
但这对于许奕而言并没有太大的好处。
相反,留下沉行忠,说不定还能顺藤摸瓜。
许奕缓缓收回视线,缓缓走向大堂外。
无需吩咐,所有人都知道今日要做些什么。
一行人中,唯独只有方向忠面露遗憾,向前看看正缓缓前行的许奕。
随即微微转身,看看身后低着头看不清表情的原上司。
方向忠眼神转了转,也不知在打些什么主意。
......
京兆府门前。
一条条看不到尽头的长龙此时俨然已经等待多时。
京兆府两侧,国子监的学子们比昨日足足多出来一半有余。
不远处的街道上,杨先安站在街道边缘,其身后,一辆辆马车构成一条一眼望不到边际的长龙。
许奕刚一走出正门。
无数双眼睛瞬间看向许奕。
许奕站直身躯,面朝三个方向,深深地拱手弯腰行礼三次。
随即朗声道:“本官代关中所有灾民,谢过诸位大义。”
顷刻间,京兆府门前便被喧哗声彻底覆盖。
百姓们七嘴八舌的说着一些并不熟练的恭维话。
有些人尚未开口说话,脸庞便已然通红。
可见其是何等的不善言辞,却又心怀善念。
片刻后。
京兆府正门前,再度开始了一日的忙碌。
只不过比起昨日来,许奕指挥的更加得心应手。
效率自然也是事半功倍。
午时。
许奕晃了晃发昏的脑袋,迈步走向京兆府内。
寻来庖厨低声吩咐几句这才重新走出了京兆府。
小半个时辰后。
一桶桶滚烫的茶水被庖厨们搬出了京兆府。
其内的茶叶严格意义上来讲,并不算什么好茶,但其却是许奕对所有心怀善意百姓的一点回敬。
果不其然,喝过茶水的百姓纷纷赞不绝口。
好似这茶,只应天上有一半。
午时过半(后世中午十二点钟。)
京兆府内的庖厨们抬着一筐筐热气腾腾的饼子走了出来。
这一次,许奕并没有高谈阔论,反而是安排衙役们将饼子先行发给百姓中的老幼妇孺。
每发一个,便让衙役朝着左右说明一下。‘京兆府内的庖厨有限,优先供应老幼妇孺,还请大家放心,我家大人已经派人去别的地方请庖厨了,保证不会让大伙儿发善心时,还饿着肚子。’
大部分人对衙役的说辞,许奕的做法都没有意见。
他们前来捐钱捐粮,又不是为了图京兆府的一个饼子。
少部分喜爱斤斤计较的百姓,倒是颇有怨词,可当他们看到。
无论是许奕也好,还是那些官吏、学子也罢,他们依旧忙碌着,并未进食时。
那些原本满腔的怨词,顷刻间化为乌有。
润物细无声。
许奕用其实际行动,再一次赢得了百姓心中的口碑。
今日过后。
谁人提到六皇子不得高高竖起拇指?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
长时间未曾歇息的许奕脸色渐渐地苍白了起来。
姚思廉端来一杯茶水,递给许奕轻声问道:“昨日未曾歇息好?”
许奕伸手接过茶水,微微摇头道:“劳烦先生挂念了。”
“别说话了,先将水喝了。”姚思廉看了一眼许奕苍白脸上的黑眼圈随即继续说道:“你不想说,老朽便不问,喝过水之后,先行回去歇息片刻。”
话音落罢。
姚思廉滋滋两声感慨道:“无论如何,年轻人也要注重自己的身体。”
许奕苦笑道:“先生误会了。”
姚思廉笑而不语。
就在这时。
远处缓缓行来一辆豪华马车。
不一会儿的功夫。
马车便再也无法前行。
无他,京兆府门前实在是太过于拥堵了。
一道高大身影自马车上走了下来。
朝着京兆府正门缓缓行来。
其行走时,脚步略有些阑珊。
“晋王来了。”姚思廉看了一眼那人,朝着许奕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