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烟尘由远至近。
不一会儿的功夫便与京兆府长龙相重合。
三骑速度丝毫未减,径直越过京兆府长龙直奔驿站而来。
临到近前,三骑默契地同时放缓马速。
为首一人边操控战马减速,边大声吼道:“此地驿长!速速换马!备水!”
话音落罢。
为首一人趁着马速稍缓,快速自马背上跳了下来。
大踏步朝着驿站门口的数张木桌冲去。
临到近前,为首一人快速朝着邻桌的许奕抱拳行礼道:“大人,边关八百里加急,得罪了。”
话音落罢。
不待许奕回应,那为首之人勐地抓抓起木桌上的茶壶。
打开壶盖,二话不说仰头朝着口中灌去。
一壶茶水至少有大半洒在了外面。
不一会儿的功夫,剩余两人同样如此。
三人喝过水后并未停留,反而是快速地朝着驿站后院跑去。
当真是一丁点时间都未曾浪费。
不一会儿的功夫,驿站后院传来阵阵争吵之声。
“这就是你们驿站的快马?连我们上谷郡的驴都不如!”
“关中大旱,能保住快马不死便已然十分不易了,三位还请谅解一番!”
“放屁!老子是八百里加急!若是骑着这马!老子何时才能到京城!”
“三位,我已经尽力了,真的尽力了。”
关中大旱,人能活下来都已然十分不易了,更何况是畜生?驿长能保住快马不死,当真实属不易。
且大旱持续了一年之久,到冬季时连树皮都被吃光了,快马有所消瘦在所难免。
许奕起身朝着身旁谷登云吩咐道:“备六匹最强壮的战马。”
话音落罢,许奕朝着驿站后院走去。
边走心中便不断地重复着‘上谷郡’三个大字。
若是许奕没有记错的话,那在青楼内豪掷十万两白银,只为寻一夜之欢的前京城第一纨绔。
兵马大将军李光利之子李玉便在那上谷郡。
许奕嘴角微微泛起一抹冷笑,随即默默加快了步伐。
当许奕赶到驿站后院时。
三名边军无不面红耳赤地大声怒吼。
反观此地驿长则满脸欲哭无泪地低垂着头颅默默忍受着来自三名边军的怒火。
“够了!”许奕大喝一声,随即沉声道:“吼什么吼!吼就能解决问题?”
三名边军方转身方想怒骂,但在看清来人是许奕后,不由得闭上了嘴巴。
三人久居边关之地,自然无从知晓许奕之身份。
更没有人事先教过他们如何辨认朝服。
但身边能同时跟着士卒与官吏、衙役之人,又岂是他们能够得罪的起的?
三人面色涨红,一时间竟支支吾吾起来。
眼见三人暂且安静了下来。
许奕随即开口道:“我已然着人备足战马,驿长速速备足干粮与清水。”
话音落罢。
驿长感激地朝着许奕拱手拜道:“多谢殿下大恩。”
“快去吧。”许奕微微摆手催促道。
‘殿下?’三人闻言面色再度一变。
急忙抱拳行礼道:“多谢殿下大恩,若有得罪之处,待我等三人传信过后,任由殿下处置。”
许奕微微摆手示意三人安心。
随即询问道:“吾见你等三人所背皆为八百里加急军情旗,究竟是何地起了战事?”
为首一人闻言左右看了一眼,见驿长并未折返。
当即快速回答道:“回殿下,匈奴突袭上谷郡,五日时间连下三城,劫掠我上谷官吏百姓万余人!”
上谷郡为北方长城之,其地北以燕山屏障沙漠,南拥军都俯瞰中原,东扼居庸锁玥之险,西有小五台山与代郡毗邻。
本身便是兵家必争之地。
自太祖皇帝开国以来,两百余载的光阴里,上谷、渔阳、代郡、辽西、辽东等五郡历经大小战役数以百计。
期间更是多次易主。
然,自漠北决战后,匈奴、大周两国之间已然十余年未见刀兵。
小摩擦虽时有发生,但类似劫掠百姓这等情况十余年内却从未发生过。
无他。
漠北决战彻底将匈奴人打疼了!
当然,漠北决战过后大周朝亦是伤筋动骨。
也正因此,无论是正德帝也好,还是匈奴的尹稚斜单于也罢,都在尽最大可能地舔舐伤口。
大周朝用了十几年的时间方才喘过气来。
匈奴人这般快便恢复了元气?
许奕闻言不由得们心自问,但转念一想正德帝这十余年来的所作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