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承运殿内的数道身影愈发靠近承运殿正门。
朱婉宁心中的紧张之意愈发地明显起来。
然,其终究是一名副其实的大家闺秀,纵使心中再如何紧张,其无论是面色还是神态皆能保持至最完美的状态。
十余息后。
承运殿内的四道身影缓缓穿过阴影,踏入金色暖阳之下。
此四道身影同样为两两居前,两两居后。
居前二人中,左侧乃一样貌俊朗、姿态非凡之男子。
那男子身着九旒九章青龙冕服,赫然正是燕王奕。
在其身旁则为一样貌秀美、气质柔美中又不缺端庄之女子。
那女子下身着一镂金百蝶穿花如意裙,上身着一玉色银纹芙蓉百花度蝶裳。
满头乌发被九支金色百花攒珠步摇轻轻盘起。
毫无疑问此女便是那从未于外露过面的燕王妃--王秋瑾。
居后者二人则为一老一少。
年老者手捧一紫檀木宝匣,其人正是那燕王府前奉承司左胜元左奉承。
年少者则是那平邑伯杨先安。
“吾等拜见燕王殿下、拜见燕王妃。”
随着四人缓缓踏过承运殿正门。
位于承运殿正门台阶之下的上百位燕地达官贵人们及其女卷们无不纷纷弯腰行礼。
许奕止步于台阶之上,微微摆手道:“免礼。”
“谢燕王殿下。”
台阶之下弯腰行礼的上百人闻言再行一礼,方才缓缓直起腰背。
许奕立身于台阶之上,目光缓缓扫过台阶之下的上百位达官贵人。
其边打量边缓缓开口道:“数日前,王府上空浮现异象,金色佛光于王府上空久久不愿散去。”
“与此同时,孤于睡梦中偶见一身影,那身影沐浴于金色佛光之中。”
“其自称为佛祖坐下金身罗汉法海是也。”
“此番自西方而来,欲至京师之地弘扬大乘佛法。”
“怎奈何中途心感信徒悲求,法海罗汉慈悲,不忍信徒遭受苦难,故不得不提前离去。”
“其适时真身恰逢位于燕地,故离去前托梦于孤。”
“言离去前会赠孤一佛骨舍利,令孤转呈当今天子。”
“望当今天子能于京师寻一偏僻之地,建一七层佛塔供奉其所赠佛骨舍利。”
“若日后机缘再至,他定登临佛塔之上,于大周境内弘扬大乘佛法。”
许奕缓缓讲述着早已编撰好的说辞。
诚然,这番话借助朱家两兄弟之口,早已传遍整个沮阳城,甚至于大半个燕地百姓均已知晓。
但传言终归是传言。
同样的一番话自不同的人口中说出,所代表的信服力自然亦不相同。
果不其然。
随着许奕将那早已编撰好的说辞,当众缓缓道来后。
那位于台阶之下的上百位燕地权贵们无不面露虔诚。
更有甚者频频以眼角余光望向左胜元手中托举的紫檀木宝匣。
片刻后。
早已编撰好的说辞渐渐接近尾声。
许奕眼角余光微不可查地自台阶之下的上百位权贵脸上一闪而过。
随即再度缓缓开口说道:“今日,孤邀诸位同为佛骨舍利送行。”
“愿法海罗汉念在孤精心供奉佛骨舍利三日之久的薄面上。”
“庇佑我燕地风调雨顺,庇佑我燕地百姓不受饥苦之迫、不受严寒之苦,腹饱衣暖!”
话音落罢。
上百位燕地权贵无不纷纷弯腰拱手行大拜之礼。
“燕王殿下大善,愿法海罗汉庇佑我燕地风调雨顺,庇佑我燕地百姓不受饥苦之迫、不受严寒之苦,腹饱衣暖!”
许奕背负着双手,目光平静地望向台阶之下弯腰拱手行大拜之礼的上百位权贵。
这些人于燕地内,无一不是执掌一地民生之人。
这些人唯一的区别便在于有人于明面上执掌一地,有人则于暗地里执掌一地。
而许奕之所以于今日邀众权贵至燕王府礼送佛骨舍利,其根本原因无外乎两点。
其一,明面上于燕地境内的一众权贵结个善缘。
其二,暗地里告戒燕地内的一众权贵,谁才是燕地真正的王。
其事先邀孙道华、庞文泽、朱怀民、曲瑞安四人入王府。
此后又令四人于‘吉时将至’时率先走出承运殿。
如此行径,又何尝不是一众宣布主权的手段?
连两郡郡守、两郡第一世家尚且如此,余者相较此四人,又有几斤几两。
若是说的浅白些。
那便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那世袭罔替的郑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