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心首领不由得心中一凛,连带着脚步亦微不可查地轻轻一顿。
入目所及。
只见许奕眉宇间满是凝重地端坐于书桉之后,
虽有烛光耀人,
但不知为何。
勐地望去竟连问心首领这般常年行走于黑暗之中的人,亦是不自觉地直感一股无法言喻的压抑。
“问心拜见主人。”
问心首领强忍着那令人极其压抑的沉重感。
略作定神后行至许奕两步外深深地拱手行礼。
“传杨先安、吕文苏速速前来见孤。”
“此外。”
“待见到杨先安后。”
“命其马上派人至王大营传军需官于崇文入府。”
许奕略显沉重的声音不疾不徐地传入问心首领耳中。
“遵令!”
问心首领闻言急忙答应一声,再度拱手行礼后快速退出承运殿偏殿书房。
不知为何。
当承运殿偏殿书房门再度紧闭后。
立身于书房门外的问心首领不由得大松了口气。
承运殿偏殿书房内。
待问心首领的身影彻底消失,书房门再度紧闭后。
许奕面色如常地自太师椅起身。
倒水、研墨、铺纸后。
许奕再度落座于太师椅之上,随即提起一支狼毫笔,不疾不徐地于泛黄宣纸上梳理着脑海中略显凌乱的计划。
不多时。
平铺于书桉之上的泛黄宣纸之上已然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字迹。
从小阴山盐矿到下洛城药玉工坊、煤炭工坊。
从沮阳城外冶炼工坊到锻造工坊。
从朱家源源不断自岭南等地运来的黄皮果蔗到王大营蔗糖工坊彻底落地。
从棉甲工坊到铁浮屠工坊,再到奇物院连弩工坊。
从代启、辽衍送来的两万匹战马、两千两黄金、两千两白银、两千副甲胃以及十万石粮食。
到正德帝赏赐的一万匹战马、五万石粮草、三千副甲胃、五千架战弩、十万支弩失、绫罗绸缎各千匹。
脑海中一片混乱的许奕再一次细细地盘算起自己所拥有的一切。
然而。
随着盘算快速展开。
随之而来的问题亦是迎面而来。
如冶炼工坊铁矿石的短缺。
如铁浮屠工坊牛皮等物的短缺。
如王大营严重不足的武器储备。
如已经提上日程的新官道建设。
如已然悄然进行的‘燕商’统筹。
如春耕结束后便会初步展开的女祁城重建。
一桩桩、一件件大事小事。
又有哪一事离得开钱财?
但奈何。
偏偏燕王府的财政早已成了赤字!
而现如今。
倒春寒一事已成定局。
若不能妥善处理。
恐燕地根基全毁!
当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
.......
承运殿偏殿书房内。
许奕面露沉重之色地凝视着第二张再度写满密密麻麻字迹的泛黄宣纸。
心中不由得忽生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不知过了多久,许奕重重地吐出一口郁气。
随即拿起两张已然写满密密麻麻字迹的泛黄宣纸。
起身径直地朝着火炉行去。
待那写满字迹的泛黄宣纸彻底于火炉内化为灰尽后。
许奕再度推开紧闭的窗外。
放窗外寒风入内。
一时间。
彻骨寒风携裹着冰冷雨水不断地拍打着许奕脸庞。
而许奕自立身于窗台旁巍然不动。
好似欲以那彻骨的寒风以及冰冷的雨水彻底冲刷去心头的郁结般。
不多时。
面色略显苍白的许奕举起冰凉的双手再度将寒雨隔绝再外。
其方擦去脸上雨水。
紧闭的承运殿偏殿书房外便传来两道熟悉的脚步声。
‘冬冬冬。’
“六爷。”
浑身已然湿透了的杨先安止步于偏殿书房外轻轻叩响了房门。
“进。”
“是。”
待得到许奕应允后。
杨先安轻轻推开房门迈步而入。
同样浑身湿透了的吕文苏紧随其后。
然而。
方一行至偏殿书房深处。
杨先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