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时间换算,总共可以在副本里待三天。”S坐在鸦透旁边,面前是鸦透他们看不见的虚拟光屏,“所以在明天晚上十二点之前,我们需要离开这里。”
鸦怀嗤笑一声,“外面那样,现在出去,还不如不出去。”
S手指在光屏上点了点,只是道:“总归是要出去的。”
他两听到凳子推拉的动静之后第一时间从厨房里出来,此时三人都在餐厅中,鸦怀看了一眼旁边黑不溜秋的东西,靠在一旁的凳子上,“这个呢,准备怎么办?”
餐厅里除了他们三人之外,还有一个从镜中走出的黑影。
就是黑影,全身上下都是黑色,看不清模样。
S坐在黑影对面的凳子上,叠着腿,视线并没有看他,反而是盯着手上的屏幕,压迫感很足,“解释。”
从镜中走出的黑影坐在鸦透原本的位置上,此时被几人盯着,并着腿缩着肩膀、拘谨地坐在凳子上,闻言结结巴巴交代着一切,“我叫天川,我叫莫天川。”
“我不是,我不是故意吓他的,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都快哭了,被盯着害怕了就垂下脑袋,从外看不出来有什么害人的想法。
尤其是在他从镜子里出来之后,对鸦透说的第一句话是“你好”,所以在最初的慌乱散去之后,鸦透对他的第一印象是一只很有礼貌的鬼。即使看不清脸,刚出来时把鸦透吓了一跳,鸦透还是这么认为。
更何况他这个名字,鸦透也不算陌生。
他对着哥哥和S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在这莫天川会紧张说不出话,让他们赶紧回厨房。等他们离开之后坐到S的位置,也就是莫天川对面,“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莫天川死后也是一只社恐鬼,就算餐厅只剩下鸦透一个人,他也只是将脑袋抬起来,身体依旧紧绷。
不过在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之前,鸦透得先弄清楚一件事,他试探性问:“你知道自己现在不是人吗?”
不知道是从哪儿传出来的说法,人死后会如果执念太深,会遗忘自己已经死去的事实,无法察觉到身边的异常,重复着死之前经常会做的事。
莫天川点点头,“知道。但之前的事,我记不太清了。”
都说人死后,对生前的记忆会逐渐消失。执念使他们留于人世间,等完全失去记忆之后,只会剩下一具为执念而留的空壳。
脑中突然冒出这些信息,鸦透看了一眼面前的莫天川,“记得什么就说什么。”
“我……”已经很久没有能够看见他们的人出现,记忆生锈了一般,等回去寻找时找到时只剩下一点点还没有锈上的边角,所以拼凑起来也是东一块西一块,“我只记得我一直在学习,学得好累,好难受,我不知道原因。”
“我记得我要高考,我应该是考完了,但我没有关于大学的记忆,不知道是忘记了还是怎么。”
他的大脑中除了读书之外
,实在想不起其他的事。有关父母或者朋友的记忆,在那把生锈的锁上难以在短时间找到准确位置。
莫天川现在能想起来的唯一一点记忆,就是坐在闷热的房间里,一遍又一遍刷着自己手上的天利试卷。
这似乎成了学生的本能。
而唯一能够与父母沾上边的,只有他们一遍遍在耳边念叨的那几句“小川,我们把你养大,你以后赚钱了一定不能忘记我们”、“小川好好学习,爸爸妈妈这辈子已经没希望了,就靠你了”、“好好学习,爸爸妈妈什么都会支持你,只要你好好学习,想要什么跟爸爸妈妈说”。
莫天川神情恍惚了一瞬,又垂下头,闷闷道:“等我再想想。”
鬼魂的状态并不稳定,莫天川依附在镜子上才能存活到现在,此时刻意回想之前的事,魂体也跟着淡了些许。
“你慢慢想,不用着急的。”
少年说话时语速不快,他的声音很好听,刻意放轻放缓的语气在无形中打破对方心中的心理防线,让人不由自主相信他。
给了莫天川一种可以放心将事情告诉他的感觉。
黑乎乎的影子捏着自己的手,“除了学习之外,我现在能回想起来的只有父母。”
父母对鸦透来说是一个有些遥远的词,他不动声色敛去眸中的一样,顺着对方的话点了点头。
“他们对我很好,每天早上都会给我煮牛奶,中午会给我送饭,晚上不管多晚都会等在我学校门口接我回家。”有关自己父母的记忆越来越多,但并不连贯,莫天川抿着唇看向鸦透,“但说出来你可能会不信,觉得我是白眼狼……”
莫天川是黑影,鸦透看不见他的眼,但他从莫天川身上感知到了一点踌躇和恐惧的情绪。
他应该是想说些什么,却又顾忌着什么不敢开口,只要察觉到不对就会立刻缩回镜子里,然后再也不出来。
“我并不喜欢我的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