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晚宁沿着基地外延走了几步, 发现就算是窗户,四周的边缘衔接处以及开合处,也都塞满了透明凝白的冰层, 被封得死死的。
透过透明的防爆玻璃还可以看到, 窗户里层还被基地中人特地加安了一层更大的窗户, 将原本的窗户都封了起来,一层层地加码,防止缝隙间有冷气灌入。
整个基地俨然被封得跟个铁桶一般, 他们在户外, 就算喊破了喉咙,基地里也没有人听得到的。
傅展书迈着大步走了过来, 他穿着长过膝盖的雪地靴,将松软的雪地踩得咯吱咯吱响。
傅展书拍了下闺女的肩膀道:“到另一个方位看看,那边的侧门旁靠着西山小区, 有高层楼的格挡, 风应该没有那么大, 雪层估计没有这么厚, 如果他们发现大门推不开了, 可能会从那边想办法。”
基地设计图是傅展书完善的, 对于这座基地,他比谁都清楚。
那边有一侧格挡,风更小, 就更适合大家平时出行。
傅晚宁点了点头,在傅展书的指挥带领下, 一家三口又坐上了雪橇,朝着那个侧门而去。
毛孩子们跑得格外欢脱,扬起的风雪都快完全掩盖他们的视线了, 傅展书忙让山山慢一点。
能见度太低了,这样的速度下,他哪里看得清侧门在哪里!
绕着基地跑了一大圈,凭借着位移的偏差感,在拐过一个弯后,前方的山山速度终于慢慢地慢了下来。
傅晚宁抬起头来,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前方有几栋矗立的高楼。
这边的暴风果然相对来说比较小一点点,积雪应该也没有另外一个方位的深。
这儿果然进得去。
不是因为这儿的门没有被积雪堵住,而是随着雪橇一步步接近,他们明显听到了有人在喊着口号的声音。
“汪汪汪”
几只狗狗呼哧着将雪橇拉到大门前,冲着大门的方向疯狂地摇着尾巴。
傅晚宁扬起眉来,下了雪橇,扶了扶帽子走过来。
这个大门口外,有十几个人拿着铲子正在铲雪。
此时大门已经可以推开约莫20公分的距离,站在最前面手里拿着铲子的,赫然是陆域。
虽然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一团,不过好歹看了3年,从身形上还是很容易认出来的。
这边正在门前铲雪的人刚听到第一声狗叫的时候,还以为是幻听。
暴风雪之下,狂风都是呜呜有声,特别是穿过各种楼栋建筑的时候,呜咽更显,如泣如诉如兽吼,常呼啸得人们心里发慌。
直到汪汪汪的叫声越来越近,他们一脸惊讶地转过头,才看见前方不断靠近的隐约黑影,这种天气,竟然有人敢在外面跑?
不会被冻死吗?他们才刚出来了不到2分钟,已经快被冻成冰雕了都。
陆域听到这熟悉的狗叫声,心里也是一惊,一把丢下了雪橇,忙奔了上来。
他裹在一件黑熊兽的巨大皮毛外套内,粗糙的围巾胡乱在颈上围了几圈,和头顶的帽子连在一起,浑身只露出了一双眼睛,长长的睫毛上挂满了寒霜,像刷了一层巨厚无比的白色睫毛膏,看上去有点好笑。
“风雪这么大,温度这么低,你们怎么来了。”他的声音嘶哑,透过围巾闷闷传来,在狂啸的暴风雪中沙哑得让人都快听不清。
幸好傅晚宁听力好,她皱着眉头看了陆域一眼,转过身在雪橇上的那个箱子中掏了掏,掏出一个她脸上的同款滑雪镜递给他道:“先戴上,眼睛真的会被冻坏的。”
这样的极致低温下,将眼睛**裸暴露出来,任风雪吹打,真的想想都难受。
苏雨秋走了过来拉了拉他的手,见他握着铲子的手上带着的也是粗糙的皮手套,针线都没缝制好,看着一副四处漏风的样子。
毕竟也是自己养了3年的小伙子,不禁一脸心疼,这底下的手得冻成什么样啊!
陆域顾不上说什么,带着他们就要往一侧走去,“往这里,这儿的窗户被我们破开了,你们先进去避避风,外面真的是太冷了。”
傅晚宁抬眼望去,不过能见度太低了,就算只有十几步远的距离,也看不清楚破开的窗户是在哪里。
当下摇了摇头,“不用了,我们这全副武装的,帮你们先把门口清理一下再说。”
这么冻的天,饶是陆域裹得严严实实,都觉得自己骨头都凝成了冰柱,走路僵硬异常,又哪里会让傅晚宁跟着他在这雪地里受寒。
他伸手招呼了下那些还在铲雪的人,扯住她的衣袖道:“放心,我们是轮班出来铲雪的,刚好到我们休息了。”
他故作轻松道,“再多呆一秒钟,我都觉得自己快成为冰雕了。”
虽然语气轻快,不过也确实如是。
在零下近90度的极寒之下,血肉之躯哪怕穿得再严实,要坚持超过3分钟基本都是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