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这是怎么了, 总是怪事频出,按臣妾所说就该好好查查这安华寺的僧人,瞧把两位妹妹吓得脸都白了, 万一真咬到人,到时候拿什么向皇上交代!”佟妃怒目扫过一众僧人。
众僧人只能低着头念着阿弥陀佛, 是非纷扰终日有, 大抵这就是寺内的劫。
皇后凝视了沈榆一眼, 只得让宫女将其小心搀扶下山, 但安华寺到底是国寺, 倘若严加看守难免会引人非议, 除非证据确凿,并且由皇上下旨才能移交大理寺彻查, 至于眼下只能派人看好所有入口,避免任何僧人出入。
下山途中并无意外, 沈榆很快就在宫女搀扶中回到了山下马车中,皇后还派了随行太医过来替她把脉, 但被她以回宫为由暂且婉拒。
浩浩荡荡的队伍直到酉时三刻才回到皇宫,许是见她脸色不佳, 皇后还特意让人用轿撵送她回颐华宫。
皇后动作很快,等她刚到颐华宫没多久, 杨院判也提着一个药箱紧赶慢赶跑了过来。
许是都格外关心她身子情况,陈妃等人甚至还未回自己宫里, 就跟着皇后过来探望她究竟如何。
一看这兰婕妤满头虚汗面色不佳的模样, 杨院判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也是提着一口气把着脉, 可随着时间流逝他这神色反倒透着几分怪异。
“兰婕妤也是月事不准?”佟妃率先问出了众人心中的疑问。
整个内殿之中站满了人, 一个个都盯着年迈的杨院判, 似乎想在他脸上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皇上驾到!”
伴随着外头一道高亢的声音响起,殿内中人都脸色一变,待那道身影迈入屋里,立即屈身行礼,“臣妾叩见皇上!”
杨院判也立即跪下行礼,“微臣叩见皇上。”
扫过内殿中乌泱泱一群人,霍荀视线落在床榻上那个面色苍白的女子身上,后者正欲下来行礼,他上前拉住那纤细的胳膊,“怎么回事。”
旁人都还半蹲在那,没有皇上吩咐都不敢起身,更不敢多言,皇上来的如此快,也不知是那个腿脚快的奴才传的话。
顶着众多视线,杨院判只觉得如芒在背,但还是恭声道:“回皇上,兰婕妤已然有了大半月身孕,不过如今月份浅,还是请乔太医这种妇科圣手来诊脉较为稳妥,大约是今日过于劳累,动了胎气,故而兰婕妤会有所不适,静养几日就无事了。”
这句话宛若平地惊雷,佟妃率先抬起头,颇有些不敢置信,她还以为这兰婕妤和玉淑仪一样都在故弄玄虚,可没想到一个是真怀孕,另一个是假的。
陈妃垂下眼帘深吸了口气,直到此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从一开始这两个人就在混淆视听扰乱视线,其中一个才好暗中瞒天过海。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贵妃率先出声。
霎那间,整个内殿的奴才都齐声喝道:“恭喜皇上,贺喜主子!”
听竹也嘴角微微上扬,难掩面上喜色,主子未曾请过太医,一切也是仅凭日常反应以及脉象推断,可纵然如此,也挡不住有些人的居心叵测。
霍荀眼神微动,眉宇渐渐柔和几分,轻轻握住那只小手,“你倒是诚心,给朕求了个皇子。”
沈榆呆愣了许久,可继而又眼眶一热,扑进男人怀里,“可是……可是这孩子今日差点就见不着皇上了。”
殿内寂静无声,无人敢多言,只有佟妃道出事情经过,“兰婕妤所言非虚,皇上不知如今人心有多歹毒,竟在偏殿的香烛里加了滑胎之物,幸而兰婕妤将手抄佛经交给主持这才躲过了一劫,倘若不是玉淑仪多番不适引起注意,此刻兰婕妤腹中龙裔怕也是不保。”
“这更歹毒的是,这洒了雄黄的寺庙,这个时候竟然无端端窜出一条毒蛇,这才害的兰婕妤受惊动了胎气,倘若不甚被那蛇咬中,莫说龙裔怕是连人也跟着没了,这种种一切岂是巧合,分明是有人故意为之,皇上定要为兰妹妹做主!”
轻轻拥着怀里啜泣不止的人,霍荀眉心微蹙,“李长禄。”
后者猛地一哆嗦,连忙上前,“奴才在。”
“移交大理寺审查。”
闻言,李长禄连忙低头,“奴才这就去传旨。”
皇上甚至没有犹疑,可见已然动怒。
此刻外头天色以黑,屋内烛火通明,金丝楠木雕花鸾鸟床榻上男人轻拥着女子,一手轻抚着她脑袋,动作尽显柔和。
定定的看着这一幕,贵妃忽然垂下眼眸,五指紧紧攥着袖摆。
“此事是臣妾之过,未能令季副统领排查寺内情况,臣妾自请在宫中反思一月,亦能静心替太后祈福。”皇后满脸肃穆。
“臣妾也有疏忽之罪,愿与皇后娘娘同罚。”文妃连忙跟着出声。
见两人都不想掺和,佟妃皱了皱眉,继而将视线投向陈妃的方向,不由的身心舒畅起来。
皇上从来不插手后宫之事,这下都让大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