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煜在书院读书,因为之前我们早就商量好,过年还是要回来过的,我就打算置办些东西带回来,那天嫂嫂身边的半夏陪着我出去的。
可那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人特别多,我和半夏走散了……”京城人流量大,特别是逢年过节的,更是人山人海,这点顾文茵深有感触,一个不小心走在街上的两人被冲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只是,这不年不节的……顾文茵没有吱声,等着香凤往下说。
“我和半夏走散后,也不敢再耽搁,便雇了辆马车回去。”
想到那天发生的事,香凤的脸『色』蓦然白了白,目光一瞬间变得惶恐不安,更甚至整个人瑟瑟颤抖不已。
顾文茵看在眼里,起身上前,握住了香凤的手,“别怕,你要是不是想说,就别说。”
香凤摇头。
顾文茵默了默,放开香凤的手,端起一侧的茶盅递到她手里,“那先喝口水吧。”
香凤接过茶盅,浅浅啜了一口,便重新放到了茶几上,平静了片刻,这才继续开口说道:“我平时也不怎么出门,京城又大,当时马车走的不是回家的路,我也不知道。”
用力的咽了咽干干的喉咙,“但嫂嫂的宅子在南边,我是知道的。
可马车,走着走着却去了北城,我就觉得不对劲了。”
“我一开始以为是遇上了拍花子,等我掀了帘子正要喊人帮忙时,车却突然停了下来,然后……”香凤双手一把攥住了顾文茵的手,哆嗦着嘴唇说道:“然后,涂展牛他突然就钻了进来。”
顾文茵将瑟瑟颤抖的香凤搂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
“文茵姐,他变了,变得好吓人……”“他,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顾文茵问道。
“没有,我当时吓傻了,我就那样怔怔的看着他,半天也没能说出句话。
他见我不吱声,以为我是没认出她来,然后,他就跟我说,他是谁,说……说他这些年从来就没有忘记过我,问我愿不愿意跟他走。”
顾文茵几乎可以断定,涂展牛绝对患有偏执『性』人格障症,当然这是往好听里说,而说难听点,那就是丫绝对是个神经病!“我说我不愿意……”香凤的话使得顾文茵恍然回神。
“总算是他做人还有点底线,没有做出伤害你的事。”
顾文茵轻声说道。
不想,香凤却骤然抬头,目光惶惶的看了顾文茵,“文茵姐,他知道我哥哥还活着,也知道哥哥是青州总兵,知道我嫂嫂是县主……他说一切都是你害的,他一定不会放过你。”
“知道你哥哥……他怎么会知道的?”
“我不知道。”
香凤摇头说道:“我说不愿意跟他走后,他就像疯了一样,对我吼,说你能帮喜宝哥都能娶个再樵的公主,为什么就不能帮他,还说你非但不帮他,还要把他往死里『逼』……他让我告诉你,说这辈子不是他死就是你死。”
顾文茵一怔之后嗤笑道:“别理他,他就是条疯狗,吠得厉害罢了。”
“不是的。”
香凤摇头,抓住顾文茵的手,“文茵姐,我能看出来,他是认真的。
还有,他真的变了好多,一身的穿戴少说也得几十两银子,他说这话,肯定不只是说说,一定是找到了靠山。”
“找到靠山也不用怕它。”
顾文茵轻声安抚着慌『乱』的香凤,“他有靠山,咱们也有靠山,别怕,他不来招惹我就算了,他要真敢来招惹我,我一定叫他这辈子都没法翻身。”
香凤仍旧心有余悸,但她也知道顾文茵是说得出做得到的人,从前她就是个不肯吃亏的,现在有了王爷,就更不能吃亏了!眼见香凤神『色』惶惶,顾文茵使了个眼『色』给燕歌,燕歌轻手轻脚走到窗台边,将香炉里的百合香换成了安神香。
清逸的香芬缓缓升起,慢慢的替代了香甜的百合香。
过了约一盅茶的时候,香凤彻底的恢复了平静。
“文茵姐,你要小心,一定要小心。”
香凤攥住顾文茵的手,默了默,眼底闪过一抹戾『色』,哑着嗓子说道:“涂展牛他现在已经是个疯子了,为绝后患,你要是能,就弄死他吧!省得他留在世上做恶。”
顾文茵点头,拍了拍香凤的手,轻声说道:“放心吧,这事情我会处理的。
再说了,我不行,不是还有王爷吗?”
香凤点头,是啊,不是还有王爷吗?
当年伍宗泰敢对文茵姐动手,王爷灭了他满门,区区一个涂展牛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一念至此,香凤提着的心落回了原处。
顾文茵于是笑着问起铁柱和沈嘉卉的孩子,“谓崖还好吗?
已经很大了吧?”
提起小侄儿,香凤脸上顿时绽起抹由衷的笑,轻声道:“已经坐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