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文茵写信,把罗远辰偷偷跟着出海的事告诉了元氏,便在,她等着元氏的回信时,不想,何三太太却让下人来递了贴子,说是三日后上门拜访。
夜里,顾文茵和穆东明说起这事,“应该是为着香凤肚里的那个孩子来的。”
“那你得先想好到时怎么回她。”
穆东明说道。
顾文茵叹了口气,很是头疼的说道:“其实按我的意思,我也不想让香凤把这孩子留下,但我自己也是当娘的,明白那种生命在自己身体内孕育的欢喜,所以,劝香凤不要的话,我是真说不出口。
可让香凤把这孩子留下,她和何文煜能走到哪一步,真的很难说!”
“行了,别犯愁了,这事既然铁柱已经『插』手,那就让他来解决,你别管了。”
穆东明劝道。
顾文茵点了点头。
三日后。
何三太太如约而至。
较之上一回见面,何三太太清减了许多,顾文茵有种错觉,好像何三太太唇边的法令纹又深了不少。
下人奉了茶,顾文茵摆手示意屋里的人都退下后,她端起茶盅对何三太太迎了迎,“三太太请喝茶。”
何三太太脸上挤出抹干笑,端了茶盅,“夫人请。”
待下放下茶盅后,何三太太敛了笑,愁眉苦脸的看着顾文茵,问道:“一直想来向夫人道个谢,一直没有找出时间,还请夫人勿怪。”
话落,便要起身对顾文茵福礼。
顾文茵连忙起身,阻止了何三太太,“都是自家人,太太何必和这样见外呢?”
穆东明自青州带回香凤被铁柱救下的消息后,顾文茵立刻让燕歌去冈鹤县告诉了何三太太。
当然,只是告诉何三太太,香凤被人救了别的什么都没说。
当时何三太太还和燕歌说,改日要登门道谢,只是这一改日就改到了今天!“夫人。”
何三太太抓着顾文茵的手,突然间就红了眼眶,眼泪簌簌地直往下掉,她哽着嗓子,泪眼模糊的看了顾文茵,“夫人,香凤的事,您都知道的吧?”
顾文茵叹了口气,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而是扶了何三太太坐回椅子里,轻声劝道:“有什么话,我们坐下来慢慢的说,您也别太急。”
“怎么能不急啊!”
何三太太强忍了眼泪,急切地说道:“眼下月份还短,便是弄掉也伤不到大人,日子长了……”日子长了,要么就是如了香凤的愿,把孩子生下来,要么就是不顾香凤的死活……前者,他们不愿意,比吃了夹生饭还难受。
后者不可能,从前有护短的顾文茵在这样的事不可能发生,现在香凤有个当总兵的兄长,就更不可能了!何三太太那个急啊,心火重得生了一嘴的燎泡,这些天饭都吃不下,只能喝点汤汤水水。
偏偏这样大的事,还得藏着掖着不能『露』出点破绽被其它几房的人知道。
“夫人,我求您,您帮我劝劝香凤吧。”
何三太太就着顾文茵的手,“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顾文茵一惊之后,忙不迭的连抱带拽的把人扶了起来,“三太太,你别这样,事情还不至于如此,总会有办法的。”
“没有办法了,没有办法了啊……”何三太太掩着脸呜呜哭了起来,“我不是不相信这个孩子,可是这纸里总有包不住火的一天,这孩子真要留下来,他这辈子也要被人指指点点,活得不自在,还不如……”还不如就这样了结了,对彼此都是个解脱!“我明白。”
顾文茵拍着何三太太的手,“我明白你的心情,可是,你也知道,香凤成亲这么久,好不容易才怀上了这个孩子,真要把这孩子弄了,谁能保证她这辈子就一定还能有个自己的孩子?
三太太,大家都是女人,你也体谅体谅她的心情吧。”
何三太太一瞬僵在了原地。
她怔怔看着顾文茵,“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到底怎么办啊?”
话落,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我真……我恨不得眼一闭,死了,也就不用这样为难了。”
顾文茵拍了拍何三太太的肩,“不至于。”
这句“不至于”带着淡淡的冷意。
何三太太听出来了,不敢再说狠话,只抽了帕子压抑的哭了起来,变向的像着顾文茵示弱。
顾文茵暗暗的叹了口气,她看了何三太太,问道:“文煜是什么打算?
出了这样大的事,他不『露』面,总不能连句话都不说吧?”
何三太太抓着帕子的手微微一顿,半张着嘴看向顾文茵,目光复杂的难以言喻。
“怎么了?”
顾文茵问道。
何三太太脸上的神『色』顿地精彩的不行,一会儿青,一会儿白,一会儿红的。
顾文茵看在眼里,心里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