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府。
许小闲回去的很晚,因为作为百花镇的镇长,他要将那些抚恤金发放到每一个家庭的手里。
失去了丈夫或者儿子,这些家庭当然充满了悲痛的气氛。
他得安抚好他们,让他们接受这个现实,重振勇气去面对未来的生活。
他带着王富贵和李大爷,云衣容推着大管家,他们走在百花镇各个村子的路上,一直忙到了深夜。
而后他才乘坐马车和时越一道回到了凉浥城,又去周氏医馆看望了来福等伤员,这才回到了家里,很是疲倦。
稚蕊未曾睡去,季月儿也未曾睡去。
来福回来了一趟,告诉了他们百花镇发生的这件事,虽然少爷未曾有危险,但她们依旧牵挂着,依旧在闲云水榭中苦苦的等着他的归来。
许小闲来到闲云水榭,在看见了季月儿和稚蕊之后便露出了笑脸,那一身的疲惫这一瞬间仿佛就消失了,他觉得而今做的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深夜归家,有亮着的指路的灯,还有灯下等候的人,这就是家了。
“少爷,没事吧?”
稚蕊站了起来,双手捏着衣摆,鼻翼两侧的那几颗小雀斑在灯光下都紧张了起来。
“能有什么事呢?放心,你少爷我福大命大,再说……我可没在战场,我在镇子里。”
“哦,那就好,看来福回来时候血淋淋的那凄惨模样,少奶奶可、可揪心了。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该死的贼子,这些遭天杀的……不是,少爷,你还没吃晚饭吧?”
肚子骨碌碌一叫,许小闲才尴尬的发现忙活了半宿还真没吃饭。
“少爷少奶奶你们说说话儿,我下面给你们吃,鸡汤面,如何?”
“好,记得多放几粒葱花。”
“好。”
稚蕊如一只黄色的蝴蝶一般欢喜的飞走了。
凉亭里一直温情脉脉的看着许小闲的季月儿这才开了口,“听说死了不少人?”
“嗯,死了三百多个。”
“弄清楚了是哪里来的敌人么?”
“北魏锐士……是来杀那个富商的,哦你没见过。”许小闲深吸了一口气,“哎,抚恤金倒是叫那富商出了,可三百多个活生生的人啊……”
季月儿为许小闲斟了一杯茶,安慰道:“这种飞来横祸谁也无法料到,你千万不要自责,往后给他们的遗孤安排一些好一点的工作吧,也只能这样去补偿了。”
许小闲点了点头,端起茶盏来喝了一口,眉间微蹙,“那对富商夫妇有些奇怪。”
“哪里奇怪了?”
“看起来他们和常伯好像熟识,当然,也可能是他们在百花镇和常伯刚认识。云衣容说他们的口音是京腔,就是京都的调子,但又不完全像。”
“你说是行商吧,这个时候正是南来北往最为繁忙的时候,可他们却在凉浥县呆了好几天了,还三不五时的就在百花镇闲逛。”
许小闲疑惑的摇了摇头,“依我看来,不像是什么行商,倒像是游人。嗯,还是有钱的游人!”
“你知道么?死伤那么多人,要赔付三万六千多两银子,他们带着的那公鸭嗓子的管家身上居然有许多的银票!”
“他们当场就给了银票,但我看他们那管家收起来的匣子里,恐怕还有这个数。”
许小闲的眼睛这时候忽然闪烁了起来,他俯过身子看着季月儿,“我想让大管家派几个人去将这富商给抢了!”
季月儿一惊,瞪大了眼睛,“这……这不和土匪一个意思了么?”
“嘿嘿,大管家他们那群人本来不就是土匪么?这是他们的老行当。”
许小闲将屁股往季月儿的身边挪了挪,又贼兮兮的说道:“现在咱们可缺银子了,若不能赶紧弄点钱回来,这个月给村民们开的工资都付不出去。杀富济贫这种事不是挺正常的么?他一个外乡人,干他一票他也不知道是我们干的呀!”
季月儿咽了一口唾沫,“可别,你是解元郎,可不能有这样的想法。娘曾经说抢劫这种事容易上瘾,因为不劳而获。”
“你别担心账上没有银子付给村民们报酬,今儿个我在咱们这户头上存入了一万两银子。按照时间算,娘亲和沈大伯他们最迟下个月也就回来了。”
“他们回来就会带回售卖那些商品的银子,另外凉州城那边的销售很不错,尤其是百花手纸,真的供不应求,而月末也该回款了,所以流动的银子不用太担心,倒是手纸的作坊我建议再多开一两个。”
许小闲的手落在了季月儿的小蛮腰上,有些痒,少女像猫一样缩了一下,“别皮,说正事呢,手纸的销量大利润高,根本不会有积压,回款也快……”
“痒!”
“呆会稚蕊会过来,你的手……”
许小闲的手在季月儿的腰间游走,他的嘴凑到了季月儿的耳畔,那炙热的热气熏得少女一阵迷醉。
“对了,那小母牛已经配了种,但母牛怀孕也得要九个月,所以木瓜牛奶汤还得等等。”
季月儿缩成了一团,脸色绯红,难以自己。
她的心肝儿砰砰直跳,有些口干舌燥。
“那玩意儿……真的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