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洄以为这只是一场考试,怎么整得现在跟阎王赛跑一样?谁能告诉她是哪个天杀的把她的机甲后部都给劈开了的?
现在好了,内舱进水了——
姜洄刚听到的流水声不是隔着机甲从外头传来的漩涡水流声,而是来从外部渗透进来的海水。
这些水是从底板处渗进来的,一股一股往外迸,看着有些怪吓人。
其实不说普通机甲,结构精密层层覆盖下普通武器是无法轻易穿透机身的。就拿她的松柏来说可是经了数次强化,尽管外形呈细长形但是内壁和外隔层做得都很厚,普通材料制成的武器更无法攻破。
眼下这般直接被砍进内部结构,水都渗进来了,外边都不知道伤得有多深。而且大概是因为刚才在漩涡处便已受损,内外强压下灌了不知少水进来,眼下水流铺满了机舱底层,大概有一个指节那么高。
而如今水还在淅沥沥地流入,进流动的速度虽不快,可是那种生存空间在被不断挤压的感觉实在叫人胆寒。
自出生起,两辈子,姜洄从未试过如此之窒息的时刻。
上千米的海底深处,密闭空间,周围不知何处还藏有难以脱身的漩涡,这些也就罢了……现在机舱里还进水了。
这是天要绝她的命吗?
姜洄方才因为断联的精神力稍稍缓和过来的脑子噔的一下清晰了起来。
这……这不能继续待下去了,不然就真的完蛋了。
姜洄冷汗涔涔,腿脚都有那么一瞬发软,但她还是强行勉强自己保持那么一丝冷静,让她好好想想该怎么办。
她也顾不得限时考试之类的东西了,现在考试已经不是重点,赶紧从这深海底部出去才是。不然等机舱内进水超过三四成……再想驱使机甲上岸就不是什么容易的事了。
天爷啊,到底是哪个家伙下的黑手?那家伙绝对不可能是手滑或者意外,他就是故意冲着自己来的。特别是最后插进机身尾龙骨的那一下,原先正对着的是松柏的后脊柱。
如果不是她躲避及时,要主脊椎被砍中的话,现在就不是这样淅沥沥漏水这么简单了。
到底是什么黑心肝的家伙干的?!自个不想着去考试,竟然在这上面来害人,难不成剁了她会拿到比现在更好的分数吗?不,初试根本不看分只看通过的结果……也没必要这么着急众目睽睽下搞事。
姜洄想不通,但这事是不能拖了。她快速调出机甲的状态面板,打算看一下机身损害情况怎么样再做打算。
至于考试,那是什么?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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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负责后台监管的后台,这次的主负责人暴怒,竟然在他眼皮底下发生这样的事。
“你们不是说排查好了吗?!到底是怎么做事的?”菲利普斯暴躁地捻了几下笔头,目光锐利地扫射在场众人。
在场诸位有将近一半都是菲利普斯的属官或是相关联的下属。
这位目前虽只是上校,但是他几乎算是储备内定的将领,很早就享受的将级军官才有的待遇,距离将级也仅只差一个契机而已。在场众人也都默认这位出身高贵且颇有才干的士官很快便能登上那个位置。
因此这位的发怒自对众人有着极强的震慑能力。
其中一位应该是属官一类角色的青年似乎有意解释,便道他们是有排查的,这是意外云云……然后当即就被菲利普斯骂得狗血淋头,一点面子都没给他留,让这位其实也称得上是年轻俊才的青年军官十分难堪。
有这么个前车之鉴,其余人便也不敢再说什么了。菲利普斯自觉事事不顺,一股子邪乎在胸腔回荡,只想逮着一个发泄口将心中的怒意尽泻而去。
然而正当他准备对着自己最亲信的副官付瑄发作,对方眉眼不动,却不似往日那样温顺,唇角紧抿,低垂的眉眼带着一股子化不去的冷硬,带着明显的不愉。
付瑄是家族精心为他挑选的,助手,将来必是他的得力臂膀。对方对他自然十分忠心的,两人共事也有好些年了,菲利普斯自然一下就看出了对方的情绪,有些不快道:“怎么,不服?我问你,办事不力难道不该说?付瑄,我是否太放纵你了?”
哪想到他这话一出,眼前的人当即抬头,目光冷静且锐利,直直看向自己的上官:“上校,没有排查清楚,这是我等办事不力。可是这其中办事不力的人可不仅仅只有我们?非要追究是谁的责任,您觉得您该为此次意外负责几分?”
菲利普斯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眼前的人是在……质问他。他既气又怒,却又被对方的质问一时卡主,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对面的人也不管他的神色,继续道:“您当初就不该执意更换考场。军部虽然要求我们如期举行考试,可没有说一定只能那个时间点。明明再稍等两个星时,下午便可以正常出入考区了,可您却非要执意更换到浅水域。这中间的风险您又考虑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