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某种程度的安静,太过安静,这本身就极不正常。
大自然无时无刻都有各种身影,风声、水声、草木摇曳的声音,还有……昆虫的鸣叫。
前面几种声音还存在,所以麻痹了我的神经,让我一时间没有察觉到,附近的虫鸣已经都消失了,或者说,自我们来到山谷,就没有出现虫鸣。
我的触角举得高高的,四处探触,的确没有接受到空气中虫鸣的振动。
蟋蟀、蛐蛐、蝈蝈、蝉,这些鸣虫仿佛一瞬间都消失了。
我停下来,把触角搭在蚁后触角上,告诉了她这个不同寻常的状况。
她也显得很紧张,傻子都知道不对劲。我俩很快决定返回,虽然没有抓捕到猎物,但是显然小命更重要。
而且,就算继续捕猎,估计也得空手而归,不只是鸣虫消失了,附近的昆虫仿佛被什么东西全都赶走了。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我从没遇见过这种情况,就算是树皮螳螂、红巨龙蜈蚣、大钳蝎出没,也不可能把所有昆虫都惊走,有很多强壮的昆虫并不惧怕这些捕食者。
所以,我们只能猜测,附近有比以上这些捕食者还要恐怖的存在,那会是什么?
不管怎样,我们必须逃回去,然后向部落报告。
于是,我俩顺着来时的路线,依旧谨慎的一步三观察,慢慢向山腰摸去。这时候千万不能狼狈逃窜,越是暴露身形,就越容易被暗处的恐怖存在盯上。
很幸运,我们逃回到遭遇树皮螳螂和德国小蠊的地方时,都没有遭遇任何危险,那具德国小蠊的半边尸体已经不动了,死的很透。
歇息了一会儿,蚁后忿忿的把德国小蠊难吃的上半身吞了下去,我俩才返回了位于山顶的部落巢穴。
从锥形的封土中间的入口钻进去,巢穴地下部分并不大,我俩很快找到了最年长的蚁后,向她汇报情况。
年长蚁后接收完我俩的信息,静静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思索。过了一会儿,她让我去把其他蚁后和最英勇的三名战士(包括我),还有巢穴里被允许留下的两只雄蚁一起召唤来。
一直到接近傍晚,我才找齐所有蚂蚁,因为有些战士外出捕猎了,太阳落山前才赶回来。
我们终于在最年长蚁后那里聚齐,随后我们围成一个圈,左边的触角与左边蚂蚁右边的触角相连,右边触角与右边蚂蚁左边的触角相连,形成了一个开会的圆形。
最年长蚁后让我和年轻蚁后再度复述了我们下午的遭遇。随后,大家发表各自的看法。
那个经常找我决斗,但是总是负多胜少的,缺了一条中肢的讨厌战士,她的信息很不友善,说我俩太胆小,什么也没了解清楚就被吓回了家,一点有用的情报都没带回来。
我知道她是故意的,她总想利用一切机会打败我,占据我现在的地位。
不过她说的没错,除了我俩的感觉,还有消失的虫鸣声,我和年轻蚁后的确没有带回来更多有用情报。但当时我的直觉不允许我在那种地方作更久的停留。
其他蚂蚁并没有靠近邻居所处的山谷,她们也没有什么意见可以发表。
倒是一只雄蚁,年长的雄蚁,比蚁后都要年长,他发表了看法。
他从我的信息包里提取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我嗅到的邻居部落标明领地边缘的信息素味道非常淡了,这是不应该的。按照惯例,每只来到这里的部落成员,都有义务用排泄物来加强领地标识。
他认为,我们邻居部落的成员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来到边界了。
但是,我们对雄蚁的话并不上心,对这种寄生虫我们都没有好感。这些雄蚁白长着一副巨大身躯,却怯懦、柔弱,完全没有战斗力,无法捕猎,只能靠乞讨战士们给他一些残羹剩饭来生存。
要不是新生的蚁后们还需要与雄蚁交配,任何一个部落都不愿意供养这些寄生虫般的雄蚁。
现在,我们不知道山谷地区的邻居部落发生了什么,但肯定出了一些事情。
于是,部落委派我,还有那个缺了一条中肢的讨厌战士,明天一起去打探一下。
好吧,该死,我还是得回到那里去。
——我是分割线——
第二天,我俩一早就出发了。
我不喜欢和这个讨厌的家伙一起行动,还不如和年轻蚁后一起。
年轻蚁后虽然会轻轻蛰我,要求我干这个,干那个。但面前这个家伙更讨厌,她总是试图爬在我的前面。
这当然不能忍,她经常在决斗中输给我,所以我的地位更高,我应该走在队伍前头,让她的脑袋乖乖的冲着我的屁股。
着家伙是我见过最难缠的对手,虽然少了一条腿,但在决斗中总是非常顽强,经常得让我消耗大量体力才能取胜。
现在也是,她不断试图超越我爬到前面去,我也只能不断加速甩开她。好在她少了一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