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宁用最温和的语气说着最嚣张的话语, 言语间似乎已经能窥出沈云舟冲她点头哈腰道歉的卑微场景。
她本来没想和沈云舟翻脸硬刚,奈何沈云舟一而再再而三在她雷点上蹦迪。
泥人尚有三分脾气,别说什么退一步海阔天空, 更多时候你礼貌沉默只会让对方误以为好欺负, 从而得寸进尺蹬鼻子上脸。
燕宁自诩一向以和为贵颇为宽容,只要对方做的没有太过她都可以睁只眼闭只眼只当没看见。
就算是当初面对岑暨冷嘲热讽她都只是以毒攻毒,要怪就只怪沈云舟运气不好, 正碰上她亲戚来访耐心直线下降。
既然他硬要自己凑上来找不痛快当出气筒, 她也就不必客气了。
燕宁笑盈盈向沈景淮发出观礼邀请, 又轻蔑睇了沈云舟一眼, 而后就自顾自拂袖扬长而去。
本来出门的时候就觉得肚子有点不舒服,刚才又被沈云舟拦下一通掰扯,现在亲戚是真来了。
幸好天色已晚看不清楚,不然又是一次大型社死现场。
燕宁坚定认为亲戚的突然造访是被沈云舟给气的, 不骂他骂谁?
燕宁走的的干脆毫不拖泥带水,徒留沈云舟在原地看着燕宁扬长而去的洒脱背影气的脸色青白。
沈景淮回来的晚, 并未参与之前对话,就算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却也敏锐察觉气氛似有不对。
见燕宁借口不适先一步离开,思及她方才邀请之语, 沈景淮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 不禁颦眉看向沈云舟:“什么大型友好交流活动?你们方才都说什么了?”
沈云舟被燕宁毫不客气的一番夹刀带棍冷言讥嘲气的胸口起伏不定,就像是吞了一只死苍蝇一样脸色难看。
听沈景淮还在一旁问,沈云舟脸色“刷”地一下就冷了下来:“没什么。”
想到燕宁将他与岑暨相较并口口声声说比之不如将他一否到底的诛心之语, 沈云舟就不禁气绝怒火中烧。
什么叫他狗眼看人低, 这话说的未免也太过刺耳。
沈云舟出身显赫, 也算是年轻有为。
特别是当就任大理寺少卿之后, 仅凭一张冷脸就能将人劝退,已经许久没有人敢这样当面指着他的鼻子骂。
除了一贯与他不睦的岑暨之外,燕宁算是第二个。
他原本想着看在血缘之亲的份上好心提点一二,省得她被人卖了还倒数钱,却不想燕宁如此混不吝,连好赖话都分不清。
他就不该跟她多费唇舌,徒惹一身腥。
见沈云舟脸色阴沉,硬邦邦甩出的话冷的跟冰碴子似的,任谁都看得出来他此刻心情已经恼怒糟糕到了极点。
沈景淮也不是瞎子,思及回来时看到的两人对峙场景,沈景淮第一反应就是他与燕宁闹了不愉快,难怪燕宁会说走就走一刻都不多待。
没想到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沈景淮原本还算和煦的面色不觉沉了下来,眉头拢地几乎能夹死苍蝇,忍不住冷声质问:“不就早就跟你说过了么,阿宁在外多年吃了不少苦,如今好不容易才找回来,你一个当二哥的,我不求你对她如瑶光一般维护上心,但也不至于说上赶着与她为难吧。”
“原以为过去这么些天,你已经渐渐想通了,却不想还是如此冥顽不灵。”
沈景淮深知自己这个二弟的脾气,几乎立马就认定是沈云舟故意找茬。
一想到燕宁在自己没看到的地方受了委屈,沈景淮自责之余再看向沈云舟的眼中不禁带上了浓浓谴责,沉声道:“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若你还是迈不过心中那道坎,无法接受阿宁的存在,那你暂时就先别回府了。”
沈景淮神色冷峻,看向沈云舟的眼中少见的露出寡漠锐色,淡淡:“继续在大理寺住着吧,等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再回来。”
沈云舟:“!”
没想到沈景淮居然对燕宁回护到这个程度,二话不说就要将他赶走。
听出沈景淮话中驱离之意,沈云舟差点就要怀疑是不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忍不住怒而惊问:“你这是要赶我走?”
沈云舟几乎都要被气笑:“你方才难道没看见吗?分明就是她对我出言不逊,亏你还说她乖巧懂事性情温和,我看分明就是乖张疏狂毫不知礼,你居然还为了她要将我赶走,你可真是我的好大哥啊!”
沈云舟面上难掩愤怒,愤怒之余还有一丝说不出的委屈。
明明自己才是被人指着鼻子骂的那个,结果沈景淮上来就将屎盆子往他头上扣,还说让他暂时先不要回府美其名曰是为冷静。
虽说前几日自己也没回来,但自愿和被迫中间差距宛如鸿沟,若是他一直无法接受,那是不是为了维护燕宁就要将他永久逐出家门?
面对沈云舟怒声质问,沈景淮神色不变:“不是我要赶你走,是你现在这心态不适合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