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下,择日不如撞日,易书元走向林中一颗大树下方,靠着树干坐下,随后取出了自己的那个酒葫芦。
拔开瓶塞望向里面,灰勉则站在易书元肩膀上扶着他的头发跟着望。
“玄姬,乾坤葫芦里面的滋味不好受吧?”
何止是不好受,这葫芦等同于易书元意境丹炉外显之宝。
葫芦不光是一个存酒的容器,里面更是恐怖熔炉,看似到处都是酒水,但意志混成之下,简直能看到化阴阳锻五行之气,真火熊熊烈焰滔天.
玄姬好似处于无尽的焚烧之中,痛苦强烈到想要寻死逃脱,却偏偏又好似在大浪之中无处着力。
葫芦嘴虽然开了,但玄姬是看不到的,此刻听到易书元的声音痛苦又昏沉的意识也一下子清醒。
不是女人?
这声音也很熟悉!
是他!
玄姬一下子想起了当初在山中的一幕,前后两次那种平静中带着嘲讽的眼神在记忆中重合。
“你是!你是谁,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易书元笑了。
“无冤无仇?那伱害死的人有哪个和你有仇咯?”
不等玄姬说话,易书元又道。
“你也不用说都是他们自己贪婪或者什么的,毕竟我也不是来和你讲道理的,你便说说你那复生时的感觉吧?”
易书元其实不需要猫妖的全盘秘密,更在意那种感觉,但听在玄姬耳中,以己度人则不觉得是这样。
“你是仙修,我是你眼中的妖邪,就算我告诉你法门,你能放过我么?还是能给我什么回报?”
灰勉在易书元身边低语一句。
“休想!”
易书元也想了一下,决定真诚一点。
“放了你那是不可能的,不过你若诚心相告,我便将你诛杀,你若不说那就待着吧。”
这话在其他人听来会觉得十分诡异,说了反而要被杀,但在玄姬这却升起几分希望,死固可怕,但她还有命,能死去也等同于逃脱。
“我能信你?”
“那能如何?我仙道中人总比你这样的妖孽要可信一些吧?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如今你在我法宝之中,我自有通感之能,能知晓你是否骗我。”
玄姬此刻没有形体,心神的挣扎在葫芦中等于对易书元完全透明,能感受到她的种种不甘情绪。
好一会之后,玄姬才开口。
“可若我说,自己也很难说清呢?”
“看来确实如此.”
不用玄姬解释什么,易书元已经明白她这句话并不是假话。
“那只好让你死一次容我看看了!”
易书元轻描淡写的话音落下,葫芦手中托着的好似不再是葫芦,而是一尊丹炉。
轰.
葫芦中的酒水好似化为炙热烈焰。
“啊——”
玄姬立刻惨叫起来,这种痛苦比之前强烈了不知道多少倍。
妖魂虚影显现,逐渐炉中变得扭曲。
“喵嗷——”
这种惨嚎声听得灰勉都炸毛了,缩在易书元的脖子上不敢乱动,但嘴上还是不甘示弱。
“好家伙,得亏了逮住它了,这么凶!”
易书元则不说话,这种炉中炼化的方式,寻常诛杀要慢得多,而手中葫芦简直如他心神意境延伸,其中一切都明晰在心,自然也包括猫妖的气数变化。
再者,这种情况下,如果猫妖真的有死了逃脱葫芦的可能,那么易书元也能迅速终止炼化。
不过以目前情况看,葫芦的封闭效果不错。
“抱歉,忘了说了,就算死了,你可能还是出不去!”
这么说着,猫妖的惨嚎声已经显得无力,自然不可能出言怒骂。
——
这段时间心情比较郁闷的除了十三楼坊云香阁的老鸨,估计就是大庸皇帝了。
这会谭元裳正在御书房呢,陪着难得清闲一会的皇帝聊聊天。
“唉,那一夜听完书之后,这易先生居然就此消失了,不该有那一问啊”
皇帝指的“那一问”,便是那一句“知不知道我是谁”。
在大庸皇帝眼中,那会的易书元绝对已经对他帝王的身份心知肚明,那一问问出来,在这等高人眼中,可能代表着一定程度的摊牌,索性就逃了。
谭元裳在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喝茶吃糕点,听到这不由插嘴道。
“陛下,您就别唉声叹气了”
叹气也没用啊。
听到谭元裳的话,皇帝不由道。
“这些个御前侍卫大内高手,一个个都是酒囊饭袋,看个说书先生都看不住!”
谭元裳看了一眼一边的章良喜,后者笑嘻嘻的一言不发,便只能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