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而下再入支流,
一路上,易阿宝和易书元聊了很多,聊了这些年家里的变化,聊了自己的学业,也聊了元江县中的一些趣事。
那易书元亲手编撰的《元江县志》,最终并没有能够留在县中,而是在林县令升任外州知州后被他带走了。
主簿吴明高痛心疾首,数次与林修理论,但毕竟官大一级压死人,最终没能保住这一本县志。
不过元江县的那几个官员都先后升迁了,这事在县衙也就没人纠结了。
易书元大多数时候在听着,灰勉则坐在那边等着阿宝时不时投喂一些糕点。
元江县衙的变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缩影,也让易书元感叹岁月如梭物是人非,这不过也才八九年而已。
——
到接近西河村的时候,石生才终于醒了过来。
“啊嗬.”
石生伸了个懒腰,揉着眼睛觉得所处的环境一晃一晃的,睁开眼一瞧,师父坐在身边,一旁还有一个不认识的大哥哥。
“咦?我们在坐马车?师父,这位大哥哥是谁呀?”
易阿宝笑着凑近一点,打开了脚边的一个食盒,里面是从县城买的吃食。
“我叫易阿宝,你叫墨石生对吧?你可真能睡!要吃么?专门给你留的,不然都让小灰貂吃光了!”
石生眼珠子一转,听名字就明白对方是师父的侄孙子了。
“要吃的。”
石生趴到了食盒边上,挑了几块糕点尝了尝,小脸上顿时露出笑容,然后又迫不及待地和易书元分享自己做的梦。
“师父,我做了好多梦,有的梦很清晰却很不真实,有的梦很真实却不清晰.
对了,我还梦见自己一身乌黑,黑鳞黑爪可威风了”
石生说着在马车上站起来,胸口吸气想要自己威武一些,手掌呈爪那么比划着,那滑稽可爱的样子看得易阿宝和易书元都眉开眼笑。
“可是从天上掉下来了,没多久就死了,好痛好难受.结果就醒了,还好没死!”
易阿宝在边上听着觉得好笑,小孩子也特别容易做各种奇奇怪怪的梦。
“小孩子家的,说什么要死要活的!”
易书元闻言却是若有所思,此刻也是笑着揉了揉石生的头。
“精神恢复得如何了?”
“已经完全恢复了!”
“那就好。”
这时候车夫的声音也从前面传来。
“易先生、易公子,前头快到了~~”
“哦,劳烦到易家门口,就是村中那一处大宅!”
“我认得!”
车夫甩了一鞭子,马匹的速度加快了一些。
等到了易家门外,易书元付钱下车,看向这大院高门和白墙黛瓦。
位置还是老位置,宅院却气派了不少,虽不能和自己所见的那些真正富贵人家比,但在这里绝对是大门大户了。
院子的大门开着,门口拴着一条大黄狗,正在朝着易阿宝摇尾巴。
“汪汪,汪汪汪.”
易阿宝背着书箱快步走向大门,朝着里头大声喊着。
“爹娘——爷爷、奶奶——伯爷爷回来了——伯爷爷回来了——”
易书元随着易阿宝一起走入门头,那大黄狗也对着他和石生摇尾巴,只不过在看到他肩头的灰勉时,发出了一阵呲牙的威胁声。
“哼,狗眼看人低,你再凶?”
灰勉低语着,朝着大黄狗露出一个凶相。
“嘶!”
大狗顿时“呜呜呜呜.”地缩了回去,它听到一只貂讲话,显然受到了莫大的惊吓。
这一幕也看得易书元和石生直乐。
而没有留意到背后变化的阿宝则已经快步到了厅堂,那喊声可不止能传遍易家院内。
等易书元带着石生也到了客堂,弟媳赵氏和侄媳妇李氏匆匆赶来。
当看到真的是易书元回来的时候,两人脸上都露出惊喜之色。
“是大伯!”“真是大伯回来了啊!”
“大伯您快请!快给大伯泡茶!”
“唉!我去烧水!”
婆媳两人又是激动又显得有些手忙脚乱。
“不急不急,厅中凉开水就挺好的。”
听到易书元如此说,赵氏赶忙亲自提起茶壶为易书元倒水。
看得出来,比起当年
比起当初,赵氏头上已经多了很多白发,侄媳妇也已经岁月留痕青春不再。
“多年未归了,家中可好?”
易书元说着在椅子上坐下,赵氏为他斟了茶水,带着笑容回答着。
“都好都好!这些年家里日子越来越好过了!”
赵氏如今对易书元都带着几分敬畏,纵然是她也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