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屋小院之外,易书元和郑颖各自都撑着伞,而曹玉高则直接站在雨中。
他们来得比胥子昌稍晚,但也没有错过师兄弟摊牌的一幕,或者说是师兄单方面摊牌的一幕。
“真粗暴”
郑颖低语一句,易书元没说什么,一边的曹玉高倒是都露出了笑容。
“显本心之执又有魔念影响,胥子昌此刻的直来直去也正合他的心境,易先生,曹某过去看看!”
曹玉高说完之后就走入了院中,那边的屋内,老头被胥子昌结印点飞,此刻正在一堆工具边挣扎着起身。
“哎呦.哎呦你畜生啊,我老人家一把年纪,你还对我下如此重手啊”
老头此刻痛苦不堪,眉心更是破了个口子,一缕鲜血不断从眉心流淌出来,双手撑起来又在无力之中跌倒。
而看到老人这样的反应,胥子昌似乎并没有任何惊愕之处,他不相信师弟会毫无反应,不相信眼前的老人没有任何变化。
正如易先生所说,这里一切都是变化所成,一切也都在变化之中。
胥子昌此刻只是平静地看着老人道。
“师弟,此次既是斗法也是论道,这便已经开始了,世间无绝对的公平,这一次我先你一步。”
“什么先一步后一步,伱这个强盗——”
老人变得十分激动,因为惊恐和亢奋,脸上都显出几分狰狞,手中抓着身边的一个锄头起身,颤抖着将锄头指向胥子昌。
不过当老人用锄头指着胥子昌的时候,曹玉高魁梧的身躯出现在门口,他手中出现了一块白色玉牌,在这种环境下依然隐有流光闪过。
“此物乃是云翠仙翁所有,既然找不见他,便交还给他的弟子了。”
说完,曹玉高将天仙令朝室内一抛。
下一刻,手握锄头的老者竟然先一步伸出锄头往上一勾,将玉牌连绳勾在了锄头上,随后将玉牌拿到了手中。
胥子昌却没有动,他曾经也对这天仙令充满渴望,但如今眼中只有斗法论道,反而对老人的动作十分满意。
只是等拿到了白玉牌,老头却又愣在了当场,对于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有些不知所措。
“这,这不是我想”
话还没说完,手中的玉牌就好似烧红的烙铁一般滚烫,眉心的被点中的伤口也传来难以忍受的灼痛。
在这种痛楚中,老人瞬间失去了意识,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胥子昌先一步走到老人面前将他扶住,然后扛着他走向屋中床铺,将之放到床上。
“好好睡一觉吧!”
说完这句话,胥子昌也是一阵疲惫,不由在床边盘腿坐下,刚刚那结印一指消耗的是巨大的心神之力。
这一刻,虽法不能显,但胥子昌已经魔念丛生,只是现在的他已经能从容面对自我,并无半分恐惧。
曹玉高走到了外头的屋檐下,郑颖依旧站在篱院之外,石生到河滩边去把那条小鱼放生了,而易书元已经走到了胥子昌封剑之处。
“幸亏早已经将天仙令随身携带,否则现在难用纳藏之法还真不好办。”
易书元撑着伞张望了一下室内的那对师兄弟,一个昏迷不醒,一个气息不稳,可谓是半斤八两,但很显然胥子昌这一次走在师弟前面。
“此等情况下,等同于末法无术,修的真就只是道了,对道心的考验更为严峻。”
听着易书元的话,曹玉高忍不住有些感慨。
“此等魔道显化实在是可怕,曹某身为雷神,此生却从未见过这般情况,雷法全无用武之地,也幸亏受考验的不是曹某,否则实在有些心中没底,曹某宁可和一个混世魔头大战一场!”
易书元看了一眼曹玉高,但心中有一些话却没有说出来。
这是天魔之劫,会变的可不止是入劫之人,入劫的也不只是眼前两位啊。
——
老人这一躺下,昏睡可不只是片刻。
梦境中出现了很多不可思议的画面和种种光怪陆离的变化,有些仿佛亲身经历,有些则看着十分遥远,更有强烈的恐惧和极端的愤恨在梦境中产生。
师兄,你既然寻来了画中仙,就应该先把我从洞中画境拉出去,为什么要做多余的事,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是老人梦中一个名为公孙寅的仙人在怒吼
雨才刚停下没多久,一阵嘈杂声就已经从远方传来,易书元等人看向路的尽头,见到有一大群雾庄的青壮正在赶来。
这群人有的手拿锄头柴刀,有的拿着棍棒锤子,一个个怒气冲冲义愤填膺。
“就在那边,外乡人欺负公孙伯伯!”“他大爷的,当我们雾庄的人好欺负啊——”
“给他们点教训——”“对让他们涨涨记性——”
“女的也打么?”“女人和小孩算了,那几个男的不能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