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大人,请回吧,老爷说了不见就是不见,请回吧!”
老家丁开始送客,一众官员虽然心有不甘,但也不敢真的在相府做什么出阁的事情,最终也只能陆续离去。
后院的书房中,老家丁前来汇报前院的情况,说明了官员们都已经走了。
已经满头白发的楚航落笔的动作微微一顿,抬头时眼中略微有些出神。
“老爷,老爷夜深了,大夫说让您别太操劳,您该休息了.”
“唉是有些.累了”
楚航将最后几个字写完,轻轻吹了吹纸张,将之放着晾墨,又将笔放到笔架上,这才直起了身子。
或许是今夜站太久了,又或者是最正常不过的苍老,此刻的楚航只觉得腰间传来一阵强烈的酸痛感,难受得让他都忍不住死死攥住了书案的一角。
只不过这种痛楚楚航并没有表现出来,脸上依旧维持着平静,只是几息之后,就离开书案
几天之后的小朝会,在朝会结束之后,御史中丞单独找到了正在离去的楚航,已经六十多岁的老臣一路小跑着追上前头的老相国。
“楚相请留步,楚相请留步啊.”
楚航耳力依旧出众,此刻止步侧身看向后方,见到后面赶来的官员,等对方到了近处,两人才一同前行。
“刘大人有何事?”
“楚相.御史台有人在陛下面前弹劾你,奏章十余本,甚至还说伱当年在岭东中饱私囊陛下极为重视,昨天还特地召见了我,同去的还有大理寺卿”
和御史中丞预料中的不太一样,楚航除了微微皱眉,但没有别的什么神情。
“没有承天府尹和刑部大臣?”
“没有.”
楚航摇了摇头,看向身边神色有些不安的御史中丞。
“刘大人,你不该来找我的!”
“老臣不日就要告老还乡,本不该来找相国,然与相国共事两朝,若此刻不来知会一声,刘某既枉为人友亦枉为人臣告辞了!”
御史中丞拱手离去,楚航站在原地拱手行了一礼,良久才看了看宫中。
既然知道了,就不能毫无反应,楚航叹息一声,转身去往一个方向。
只不过有一点让楚航略感意外,皇帝竟然不见他。
不论是小朝会结束当天楚航去御书房,亦或是隔天单独去面圣,堂堂尚书左仆射,实质上的帝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楚相,竟然见不到皇帝。
哪怕有各种意外的理由,但在楚航眼中自然清晰无比。
朝廷之中如今也开始有流言四起,相府门前当然也没有成堆的官员再聚集,楚航干脆称病,避开了朝政。
这一天,在园的亭子中,楚航坐看亭子下方的池中鱼儿游来游去,心中竟然产生了一丝羡慕的情绪。
就在此刻,楚航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转头看向亭子的入口,却发现一个人站在了那里。
“咳,咳咳.”
几声熟悉的咳嗽声传来,头发白的裴长天如同一个儒雅高士,挺拔地站在那里。
“楚相,您倒是还这么悠闲.”
楚航脸上露出笑容,他已经很久没见到裴长天了。
“你来了正好,咱们叙叙旧?”
裴长天皱眉看着楚航。
“怕是没时间,咳咳咳.楚相,需要裴某做什么,请说!”
“不需要你做什么,咱们聊聊天便可!”
裴长天藏在袖中的手微微攥拳。
“这几天,楚某在家中读书、逗鸟、喂鱼、观,反倒是十分惬意,我这三朝老臣,早该过这种日子了!”
“只怕陛下不这么想,楚相辅佐三帝功高盖世,门生弟子遍布朝野,天下读书人自诩楚相门生者亦是数不胜数.”
“休要说这些废话,过来坐!”
楚航这么一说,裴长天终究还是走了过去,在亭中桌前陪着楚航喝了一杯茶。
只不过没聊多久,裴长天就告辞离去,他不可能看着楚航被害,如果皇帝敢这么做,他不会顾及什么大逆不道,他会不择手段!
如今裴长天虽然没有步入先天,但武功堪称出神入化,更是学了一些特殊本事。
在不惜一切代价的情况下,仅仅两天时间,竟然从京城赶到了开阳江上游以南,出现在一处风景秀丽的宅院内。
“啪嗒~”
一只价值不菲的茶盏摔落在地上,热气未消的茶水依旧透着茶香,但茶盏的主人神色却变了。
“什么?陛下竟然想这么做!”
谭元裳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楚航乃是大庸朝廷的顶梁柱,纵然年事已高,也确实门生遍布,门人中难免借他的名头行结党营私之实,但绝对不该是这样的结果!
别说是谭元裳,就是他身边一同听到消息的人纷纷大惊失色。
“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