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俞子业发呆的时候,一名随着他从京城而来的侍卫撑着伞匆匆走来。
“大人,常公公想要见您。”
俞子业回了神,看向了来人。
“他的病有所好转了?”
来人点点头道。
“仁济堂的胡大夫出手医治,几副药下去,常公公已经并无大碍,不过他好像不敢在登州多待了,想要马上启程回京。”
传旨太监自然是早就被救了上来,不过和那艘楼船上的其他人不同,这老太监受了大惊吓,得了一场不轻的病。
这会听到侍卫的话,自打到了登州之后就开始了忙碌的俞子业这才恍然想起什么。
“可是撰写《奇疫论》的神医胡匡明?”
侍卫尴尬笑了笑。
“回大人不是的,胡神医前几年就已经仙逝,那位胡大夫乃是胡神医之子,医术也十分了得!”
“哦”
俞子业点了点头,随后又反应了过来。
“走,去见常公公!”
侍卫赶忙替俞子业撑伞,两人到了廊道中才收伞,然后匆匆去往传旨太监暂时居住的官署之处。
常本茂作为替天子传旨的使者,享受的待遇自然是不低的,但除了京城随行而来的人之外,登州府衙的人却都不怎么待见他,至少背地里是这样的。
就连此前上灯楼一起赴宴,极尽谄媚和阿谀奉承之能的那些官员,也都只是例行来看看他,并没有来得太勤快。
此刻的常本茂已经从病床上下来,并且穿戴好了衣物,也就是刚刚整理好自己,俞子业就已经到了,他看到屋中的太监,忍不住诧异出声。
“常公公,您怎么起来了?”
常本茂回头看看俞子业,不由摇了摇头。
“哎呦俞大人啊,我在登州是坐立不安,这段时间夜里经常做噩梦,梦到梦到楚相责怪我我得赶紧回京了!”
俞子业听到这话,略微有些恍惚,他倒是挺想梦到楚相的,可是却偏偏梦不到。
“公公早些回去也好,圣上也等着消息呢.只不过就算走也不急于这一时啊。”
常本茂在屋中的一个箱子中收拾着什么,听闻此言转身摇头。
“还是早些走为好俞大人,您过来一下!”
俞子业微微皱眉,带着疑惑走了过去,随后看到了常本茂刚刚收拾的那个箱子,却见里面竟然是一些票据和金银,另外还有一点珠宝。
“公公,这是”
“俞大人,可能楚相有些误会,但这是登州当地官员给我的,可不是杂家伸手要的啊,您受累,替我还回去吧谁送的我写了票据呢”
原本的俞子业也算是半个同道中人,这种事是司空见惯的,此刻倒是笑了。
“常公公,收都收了,哪有送回去的道理,让那些官员怎么想啊”
“是这么个理啊,可是杂家这段时间心慌啊,杂家不过是个传旨的啊”
俞子业点了点头,叹息一声。
“不若这样吧,旱情虽然得以缓解,但抗灾还是缺乏钱粮,就当公公认捐的抗灾钱款了,楚相若是在,也会欣慰的!”
常本茂赶忙点头。
“对对对,是杂家认捐的钱款,抗灾,抗灾!俞大人,这些事就拜托您了,杂家是一刻也不想在登州待着了.来人!”
一名侍卫很快走了过来,一边行礼一边询问。
“公公,您叫我?”
常本茂走到门口询问。
“车马备好了没?”
“已经准备好了,不过今天下着小雨,是不是明天再走?况且您的病才刚好转啊.”
常本茂摇了摇头。
“若明天又下雨呢?胡大夫说得对,我这一半是心病,就今天走,不,现在就走!”
说着常本茂回头向着屋中的俞子业行了一礼。
“俞大人,杂家这就回京了,登州知州那边也不去说了,咱们京城再见!”
“呃,那俞某送送公公吧?”
俞子业说着上前几步,常本茂却摆了摆手,指了指屋中。
“还请俞大人处理此物,杂家就自己走了,告辞!”
俞子业上前回礼,不过他只是走到了门口,随后目送着传旨太监在随行人员簇拥之下撑伞离去了。
等对方已经走出这一处官署小院,这里也就只剩下了俞子业和同来的一名侍卫。
俞子业又走回到了那一只箱子面前,伸手取出了太监放在盒子中的那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些人名和官职。
人家送礼的时候自然会自报家门,但大部分情况也就仅此而已了,这条子还得归功于常公公记性好啊。
“哼!”
冷哼一声之后,俞子业将纸条塞入了袖中,这些官员倒也未必都没有能力,他也未必就要对这些官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