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你了.”
钟行温点了点头,能耐得住这样的伤势,这样的疼痛,是条汉子!
篝火这会已经弱得快要熄灭,钟行温体感寒凉,立刻给篝火添柴,看了看那边或许是因为体力不支而重新闭目的男子,忍不住询问一句。
“兄台是何人?可是猛兽所伤?”
“猛虎所伤.”
男子回了一句便不再说任何话。
钟行温微微皱眉,下意识看了下庙外,但此刻除了思考防范山中猛兽,却又回忆起了一些事情。
刚才昏睡之中,钟行温隐约好像听到了一些声响,仿佛能觉出周围的动静,这时候他也不由多看了神台几眼。
实际上之前钟行温进来的时候就发现神像倒塌了,只是刚刚有些顾不上多看别的。
此刻再瞧却发现神台神案之上竟然还是有一些贡品的痕迹,虽然都盘子都已经反倒,却说明偶尔还是有人会来供奉。
看着神像,钟行温这会似乎又回忆起更多梦中细节。
刚刚自己似乎在梦中感觉到外头有光,更是听到了神人对话,但梦中一切包括声音早已模糊,这会是回忆不起来。
再看看这个被猛兽所伤的人,如此凄惨,而我昏睡庙中却安然无恙.
难道真的有神人在庇护我?
钟行温瞥了一眼篝火,就凭刚刚那几乎要灭了的篝火,肯定是挡不住什么猛兽的。
钟行温看看似乎是陷入昏睡的男子,处理过的伤口也有血迹渗出,映红了包扎的棉布。
自之前海玉县的事情之后,向来对怪力乱神算不上太热衷的钟行温,对鬼神之说也有了新的理解。
此刻他整理完了篝火,站起身来走到了神案前方,向着倒塌的神像拜了三拜。
“多谢神人庇佑,也希望神人能保佑我安然回去,替章氏伸冤成功,惩治那弑妻求荣的奸恶之辈若那之后钟某人还有命在,定会回来还愿!”
只是当钟行温说出“弑妻求荣”四个字的时候,原本昏睡的男子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钟行温似有察觉,微微侧目看向后者,两人的视线略微接触,前者想了下故意扯开话题问了一句。
“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庙啊.”
本不指望男子会回答,却不料对方真的开口了。
“这原本是土地庙,但现在却不是了,有时候过路的人会供一下.”
钟行温在篝火边坐下来,昏睡过后精力恢复一下,他也从包中摸出点潮湿的饼子打算烤一烤,同时下意识问了一句。
“不是土地庙了供什么?对了,还未请教兄台姓名?”
男子没看钟行温,更没有理会后半句话,后面的话也不知道是回答对方问题还是自己要说。
“这里本是土地庙,后来被人推倒了神像”
男子看向那边倒塌的神像,继续道。
“我听村里老人讲过,有个樵夫天天上山砍柴,一天见到有老人上山劳作半天没多少柴火,心中不忍就将自己所得赠予老者,并帮他背回家”
“老人靠柴火过冬,但樵夫自己是靠柴火讨生活,柴火送人可今日不能无薪,就算天已经有些暗了却还是在山上砍柴.”
“后面忽闻呼啸,樵夫心中惧怕,背柴找到土地庙躲藏,神案下空,他躲入其中用柴堆阻挡在外,以避猛虎”
此刻庙宇上方,两道神光浮现,听着下方的诉说,蓝袍鬼看向身旁若有所思。
而那受伤男子的叙述还在继续。
“在寂静之中,被柴火顶着的庙门却开了,寒风阵阵似有什么进入庙宇,随后却听到有人说话.”
男子的声音一顿,再次开口时钟行温也意识到对方指代什么。
“原来说话的是一只猛虎,它在土地神像前询问恳求,问曰:‘土地爷,您让我清心静修,可我实在是饿呀,前日您许我吃一蚊,昨日您许我吃一蝇,如今实在饥饿难耐,不若让我吃饱一回,就吃饱一回,从此戒掉荤腥!’”
“你说土地神会怎么说?”
男子忽然看着钟行温,后者微微一愣,还不等回答,男子脸上露出怪异的冷笑,又说了下去。
“土地神真的开口了,它说:‘既如此,我神案下面藏着个人,伱把他吃了,也算一顿饱餐,从今往后就可戒断荤腥.’”
“什么?”
不知不觉已经沉浸入故事的钟行温惊愕一句,这竟是土地神会说的话?
而男子又冷笑一下,继续说道。
“这一刻,原本惧怕的樵夫怒不可遏,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直接一脚踹开柴堆,手持柴刀冲了出来,竟是逼退了猛虎精”
“随后男子怒目圆睁地看向神台,指着神像骂道:‘你也算土地神,去你娘的,你不配坐这,我坐着都比你强——’”
“随后一脚将神像推倒,自己坐到了神案之上.”